女鬼氣得渾身發抖,眼中充滿憤怒,大聲罵道:“登徒子!休要拿我消遣!我淪落至此,滿心皆恨,你竟說出如此輕薄之語!”
汪曉見女鬼真的動怒,趕忙收起那副戲謔的神情,換上一臉認真,說道:“哎呀,我這不過是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你還真生氣啦?”
女鬼怒目圓睜,厲聲喝道:“緩解氣氛?你這油嘴滑舌之徒!”
汪曉滿臉真誠,語氣急切:“姐姐,我認錯還不行嘛。我絕對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你千萬彆往心裡去。我剛剛說那番話,純粹是想讓氣氛輕鬆點,沒彆的意思。事實上是我對你的遭遇真的特彆好奇,想聽聽你的故事。”
女鬼柳眉緊蹙,眼含薄怒,偏過頭去,冷冷開口:“我與你素昧平生,何苦對我刨根問底?莫不是以為我孤身在此,便可隨意拿捏?你若無心冒犯,就速速離去,莫要擾我!”
汪曉卻不惱,反而笑著說道:“相逢即是有緣。你想啊,我大老遠跑到這蓮花鎮,還和你過了幾招,這緣分可不淺呀。而且我對這鎮上發生的怪事特彆好奇。要是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事,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上你什麼忙呢。”
女鬼轉頭斜睨著汪曉,眼中滿是懷疑,“就憑你?莫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招!”
汪曉連忙一臉誠懇地說道:“誤會呀,我可沒耍花招。你看,現在你在我手裡,我要是想對你不利,已經動手了。我何必要和你說這麼多廢話呢?這足以說明,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流。”
女鬼猶豫了一下,心中權衡著利弊。
她孤獨徘徊千年,心中的怨恨如影隨形,也許說出來能讓自己好受些。
片刻後,女鬼緩緩說道:“罷了,講與你聽又何妨。”她緩緩轉身,望向遠方,聲音帶著無儘悵惘:“這蓮花鎮原名錦繡鎮。我與他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深厚。那時正值亂世,戰火紛飛,國家征兵抵禦外敵。他懷著對家國的一腔熱血與擔當,毅然響應征召,踏上了未知的征途。他離開以後,我滿心不舍,每日都在思念中煎熬,望眼欲穿。每個月,我都會不辭辛勞地跋涉到鎮外的古寺,在佛像前長跪不起,奉上精心準備的祭品,隻求佛祖庇佑,讓他平安歸來。”
“三載春秋轉瞬即逝,一日,他榮立戰功、不日歸鄉的喜訊傳至。聽聞消息,我難掩滿心雀躍,精心梳妝,著他離家時我常穿的羅裙。憶起往昔相伴的朝朝暮暮,甜蜜湧上心頭,腳下步子愈發急切。”
“待見著他,未等欣喜出口,卻撞進他閃躲的目光。滿心的熱意瞬間涼了半截,我強壓不安,連聲追問。許久,他終是開口,言及軍中結識一位家世顯赫、文武雙全的女將軍,欲娶其為正室,而我,隻能委身做妾。”
汪曉聽到這裡,忍不住皺眉,露出不齒的神情。
這明顯就是電視劇裡的劇情啊。
女鬼繼續說道:“我性格剛烈,怎會忍下這等屈辱?當即怒目而視,對他說:你我自幼青梅竹馬,山盟海誓,立下婚約。你若真心誠意,便應遵守當初約定,娶我為妻;若執意讓我為妾,那便將這婚約撕毀,還我自由,從此恩斷義絕,各自安好!然他並未應允。三日後,他再度尋我,言願謹守前約,娶我為妻。我心中雖滿是猶疑,可念及多年深情,終是選擇信他。”
“婚期既至,府邸之內,熱鬨盈天。華燈高掛,紅燭熠熠,處處皆披錦繡。我身披鳳冠霞帔,端坐於婚房榻上,一顆心恰似小鹿亂撞,滿心皆是甜蜜歡喜,靜靜候著良人。俄而,門扉輕啟。那一刻,我心跳如雷,抬眸望去,卻見一張陌生男子的麵龐。刹那間,我驚恐異常,拚儘全力掙紮、高聲呼救。然而,外頭絲竹齊鳴、賓客笑語喧嘩,嘈雜鼎沸,我之呼喊聲全然被掩。那男子目露淫邪之光,步步緊逼,我退無可路,避無可方。恰在此時,門轟然被撞開,我望及他率人而入,眼中頓時燃起希望之火,以為他是來救我於危難。可未曾想,他竟顛倒黑白,怒指我與他人苟且。周圍賓客不辨是非,亦跟著煽風點火,聲聲咒罵我不知廉恥。我縱有千言萬語,卻百口莫辯。為證自身清白,我當即伸手抓起剪刀,決然刺向自己。”
“自戕之後,我心中怨念極深,魂體久久不散,淪為一縷孤魂,於世間飄蕩。一日,遊蕩至那負心漢與女將軍的居所,隱於暗處。卻見他嘴角掛著得意笑容,與女將軍言談間,我才如夢初醒。原來,這一切皆是他們精心謀劃的陰謀。故意設計讓我名譽儘毀,將所有過錯都推到我身上,隻為能毫無阻礙、名正言順地結為夫妻。”
“自明真相,我憤懣纏心,終化怨靈,被拒輪回之外,隻能於世間孤寂漂泊。滿心仇怨驅使我尋得那負心男。正當欲施懲戒,那負心男竟請來一位法力高強的道士,欲將我降服。我雖拚力抵抗,卻不敵其術法。那道士將我的靈魂與屍身一同鎮壓於棺槨之中,又以符咒、法器層層封印。此後近千年,我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棺材裡,徒有滿心的恨,卻再無複仇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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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女鬼的敘述,汪曉心中一凜,對女鬼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時也對當年那些人的行徑憤慨不已。
他忍不住怒道:“渣男,簡直和陳世美一樣,實在可惡至極!不對,簡直比陳世美還可惡,連變成鬼的你都不放過,難怪你怨念這麼深。”
女鬼微微一愣,疑惑道:“渣男?為何物?”
汪曉解釋道:“渣男就是感情不專一、不負責任、善於欺騙、自私自利的男人,他們遊走於各個女性之間,憑借自身外貌以及花言巧語欺騙女性感情、金錢、身體。”說著,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那個渣男估計連骨灰都不在了。而且,如今的蓮花鎮居民,大多不知當年的事。而且隨著時代變遷,他們當中也有很多並不是這裡的原住民。你對他們實施報複,讓他們無辜受牽連,是否對他們也有些不公?”
女鬼怒視汪曉,厲聲道:“無辜?先輩造孽,後人就得承受。他們享受著先輩傳承下來的一切,就該承擔先輩犯下的罪孽。至於你說的很多人不是這裡的原住民,那也隻能怪他們倒黴了。”
汪曉趕忙勸道:“可時代不同了,一直執著於過去的仇恨,隻會讓你自己更加痛苦。或許可以嘗試放下,尋求解脫。”
女鬼冷笑一聲,“放下?談何容易。這千年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除非這蓮花鎮不複存在,否則我絕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