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迎著水鬼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回應道：“你所經曆的冤屈我能理解，但將仇恨發泄在無辜之人身上，算什麼本事？從古至今，冤死、枉死的人不計其數。按你這麼說，人類是不是都該死？”
水鬼憤怒地扭動著被靈魂鎖鏈束縛的身軀，激起大片水花，厲聲道：“無辜？世人皆冷漠無情！當年我遭惡霸殘害，眾人皆作壁上觀，他們都罪有應得！”
汪曉深知水鬼怨念極深，但他還是耐心勸說道：“數百年過去了，當年的惡霸早已化為塵土，你若一直沉浸在仇恨中，不斷傷害無辜，隻會讓自己永遠被困在這痛苦的輪回裡，無法解脫。”
水鬼發出一陣冷笑，聲音在湖麵回蕩：“解脫？八百多年了，我日日夜夜都盼著能解脫，可如今，我已罪孽深重，早就沒了輪回的資格。就算真有機會踏入輪回，也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儘無儘的折磨。現在，我在這廣闊的青山湖裡無拘無束，又何必再執著於解脫？”
說話間，他的目光投向岸邊那三個雙腿發軟、渾身顫抖的年輕人，嘲諷道：“你今日救下了他們，可你真以為，往後所有靠近青山湖的人，你都能救得了嗎？”
汪曉目光如炬般緊緊盯著水鬼，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救他們，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仇恨就像一顆毒瘤，隻會不斷滋生出更多的悲劇。你被困於此長達八百多年，你還打算繼續被困八百年嗎？隻要你肯放下心中那如磐石般沉重的仇恨，選擇與我攜手，為我所用，或許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為你所用？”水鬼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聽你的？我在這青山湖，自由自在，為何要受你的約束？”
汪曉鎮定自若地說道：“你所謂的自由，不過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也知道，在鬼界強者為尊，以你的實力，要是繼續無節製地殺戮，遲早會引來更強的鬼把你吞噬。與其這樣，不如歸順於我，我能讓你獲得真正的庇護。”
水鬼眼中閃過一絲猶疑，旋即凶相畢露，咬著牙說道：“休要巧舌如簧！我憑甚信你？不過是想借我壯大你自己罷了。論本事你還不及我，若不是使了詭譎手段，豈能勝我？”
汪曉誠懇地說道：“信與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間。但你要明白，繼續這樣下去，你隻有死路一條。跟著我，我肯定會讓你發揮出該有的力量。至於我的實力，你不用擔心。你八百多年才鬼衛巔峰，我兩個月就鬼衛初期。”
“兩……兩個月？”
水鬼驚得目瞪口呆，原本凶狠的麵容此刻滿是難以置信。
他的聲音因為震驚而微微發顫：“你是怎麼做到的？我苦修八百餘年才達到如今境界，你區區兩個月，從鬼靈到鬼衛初期，這絕無可能，你莫不是在誆我！”
他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疑惑、震驚，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似乎渴望從汪曉那裡得到一個足以顛覆認知的答案。
汪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眼神中透著自信：“沒錯，就是兩個月。你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頓了頓，他目光炯炯地盯著水鬼：“那就成為我的夥伴，隻要你肯與我並肩，以後我自然會慢慢把一切都告訴你，絕對會比你想象的更加不可思議。”
水鬼麵上微露動容之色，但仍語氣倨傲道：“休想用這般說辭哄我，這點緣由，可不夠分量。若真想我追隨於你，便多拿出些能叫我信服的手段，不然我斷不會輕易應下。”
汪曉神色平靜，微微點頭，沉穩有力地回應：“行，既然你這麼說，我自然會展現更多實力，讓你徹底信服。”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水鬼，話鋒一轉，“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一事想問。就是在你死去的這八百多年，在這青山湖你一共害死了多少人，百人該有了吧？”
水鬼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湖麵隨著他的笑聲劇烈波動，掀起數米高的浪濤。
“百數？你簡直是在羞辱於我！自我含恨成鬼，葬身我手之人，細細算來，足有七百八十七個之多！”
聽到這個數字，汪曉心中一寒，幾乎瞬間就想放棄收服對方的念頭。
殺死幾百人的怨靈，實在不該留存於世間。
可是這種特殊的存在就此抹殺，他又覺得好像有些可惜。
這水鬼雖罪孽深重，可修行八百餘年，一身修為來之不易。
於是，最終他還是說服自己，鬼隻不過是個異類，在成為鬼之前，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佛家有一句話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誰能斷言這水鬼往後不能改邪歸正？
這般想著，汪曉在心中徹底說服了自己，神色也重新堅定起來，抬眼再次望向水鬼，目光中多了幾分誌在必得。
“你罪孽深重，本不該留你。但念你生前遭遇悲慘，如果你現在停止作惡，我可以饒你不死，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水鬼嘴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鼻腔中重重哼出一聲，戾氣四溢，惡聲道：“重新開始？休要再提這等荒誕之言！我雙手血腥，背負七百多條人命，罪孽深重，早已沒了回頭的可能。莫說當下停手，縱是悔悟千次萬次，又怎能再入輪回？你若真有通天本領，便乾脆些，讓我魂飛魄散，倒也落得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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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曉神色平靜，緊緊盯著水鬼的眼睛，沉聲道：“殺你易如反掌，但那毫無意義。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以為這是你唯一的依仗，卻不知它正將你拖入無儘深淵。你覺得自己已無路可退，不過是被過往的罪孽束縛了心智。隻要你肯放下，任何時候都能重新開始。我今天不殺你，是可惜你這一身八百多年的修為，更想給你一個機會。”
汪曉心裡明白，再和這水鬼說下去也沒什麼用，便鬆開了靈魂鎖鏈。
刹那間，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變得沉重而壓抑。
一股強大又陰森的鬼氣，以汪曉為中心迅速蔓延開來，所到之處，溫度驟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水鬼見狀，也毫不示弱，操控著青山湖的湖水，凝聚成一道數十米高的水牆，向著汪曉狠狠壓來。
水牆所過之處，風聲呼嘯，地麵都被壓出深深的溝壑。
汪曉施展出“光影擾亂”，扭曲周圍光線，乾擾水鬼的攻擊。
水牆在扭曲的光線中出現了短暫的停滯，但很快水鬼便憑借強大的怨念衝破了乾擾，水牆繼續朝著汪曉砸下。
汪曉身形一閃，施展“黯影隱匿”，瞬間融入陰影之中，躲開了水牆的攻擊。
水鬼瞬間感知到汪曉的位置變化，發出一陣尖銳的怪笑。
隨著笑聲，湖水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分裂成無數條纖細的水流。
每一股都透著森冷的氣息，如同一柄柄利刃，朝著汪曉隱匿的陰影處激射而去。
這些水流在空中靈動地變幻著形態，時而化作長鞭狠狠抽擊，時而又如蛇般蜿蜒纏繞。
眨眼間就將汪曉團團圍住，形成一座密不透風的水牢。
汪曉被困其中，眼神卻沒有絲毫慌亂。
刹那間，他周身鬼氣激蕩，施展出“鬼氣衝擊”。
澎湃的鬼氣如同洶湧的黑色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勢爆發開來。
與那水流牢籠激烈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衝擊力讓空氣都發出沉悶的爆響。
一時間，水花四濺，原本困住汪曉的水流在這強大的鬼氣衝擊下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的水珠散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