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外，守夜的小鬼們壓低聲音竊竊私語，燈光在牆上投出搖晃的鬼影。
“當真要賭這一局？”玄月撫過嫁衣上的金線，血玉發簪泛著光芒：“人類的承諾比孟婆湯還不可靠。”
江影附和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把主動權攥在自己手裡。”
汪曉指尖敲打著檀木桌麵：“彆忘了，我們拂曉鬼盟能在這世間立足，靠的可不是單打獨鬥。從建立拂曉鬼屋收集驚嚇值，到與趙宇軒那場惡戰，再到林傲天那一次——華夏靈異事件調查局哪次沒有衝在前麵？”
“可人類總想著製衡我們！”一名鬼衛級灰袍鬼猛地站起：“上次合作，他們還在鬼屋安裝監測器！說是保護遊客安全，實則監視我們！”
“監視又如何？”角落裡傳來沙啞冷笑，獨眼厲鬼轉動著空洞的眼眶：“要不是那些監測器及時預警，上次八號鬼屋被其他鬼盟偷襲怎麼會提前知道？”
灰袍鬼攥緊腰間骨刃，血霧順著刀刃滴落：“你怎麼不說，上次衝突事件，他們拿走了多少戰利品？龍脈蘇醒這麼大的事，指不定又要把我們當槍使！”
此言一出，廳內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吊燈被鬼氣攪得劇烈搖曳。
“龍脈現世，人類有衛星監測，我們有幽冥眼線，缺了哪一方都是死路。”汪曉指尖劃過空氣，眉頭緊鎖，語氣低沉：“他們的量子衛星能實時監測龍脈磁場波動，誤差不超過0.01毫特斯拉。單顆量子衛星的監測範圍能夠覆蓋方圓五百公裡，二十顆組網後，整個龍脈沿線的異動都能實時捕捉。”
“更關鍵的是他們的‘天眼’係統，能通過地磁異常反推地下千米的龍脈走向。上次南疆地脈異動，就是這套係統提前七十二小時預警，讓人類有時間布置結界。”
玄月倚坐在陰火繚繞的骨椅上，蒼白的手指輕輕叩擊扶手：“彆忘了，還有那些藏在地下的殺器。人類的鎮龍司掌握著上古傳下的九曜封魔陣，一旦啟動，能暫時壓製冥界裂縫。還有他們秘密研發的靈力聚能炮，一炮下去，鬼衛級彆的存在都能瞬間轟成齏粉。即便是鬼衛以上的鬼侍、鬼師，挨一炮也會鬼體受創。”
汪曉目光如炬，環視一圈眾鬼，接著玄月的話繼續說道：“這些科技武器，需要龐大的能量供應和精密的計算係統，我們再怎樣，也無法複製。隻有取長補短，才能在龍脈蘇醒時守住現世與冥界的界限。”
就在莊園內如火如荼激烈討論的同時，這一夜，葉淩塵辦公室的燈光也沒有熄滅過。
他時而對著加密電話低聲爭辯，時而將文件摔在桌麵。
最後，他癱坐在椅子上，盯著窗外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直到朝霞染紅玻璃才稍稍休息片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的每一刻都如同刀割。
當電子鐘的指針指向下午兩點，華夏靈異事件調查局白沙分部會議室內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近百道虛影在會議室中交錯。
華夏靈異事件調查局總局長雙手抱胸，金屬勳章泛著冷光。
天機閣閣主拂動星盤，無數光點在虛空中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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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龍司首席重重一拍扶手，背後虛影轟然展開，符文流轉間威壓四溢。
玄黃氣象署署長快速滑動數據麵板，衛星雲圖上紫色雲團的擴散軌跡在他指尖被不斷放大。
軍方代表敲擊著戰術平板，全息沙盤上紅藍雙方的靈能部隊部署以動態模型呈現，裝甲集群與靈力防線清晰可見。
靈災司司長調出災害模擬圖，紅色警報如血點般在華夏版圖上不斷閃爍。
古文物專家舉起青銅殘片，投影中古老銘文泛著青光，龜裂紋路間似有神秘力量在遊走。
會議室內，唯有數據刷新的嗡鳴聲不斷回響。
全息投影下，華夏靈異事件調查局總局長率先打破沉默：“今天的緊急會議由我主持。歡迎各位來自華夏各部門的領導、科研專家與專業人士齊聚於此。當前多起異常事件頻發，已嚴重威脅國土安全與民眾安危。現在，我宣布會議正式開始——所有觀點無需避諱，一切以破解困局為要。”
話音剛落，中科院地質研究所首席研究員推了推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透著嚴謹：“地磁異常數據雖持續攀升，但僅憑這些就斷定龍脈覺醒，太過草率。地核活動、太陽風暴都可能導致類似數據波動，需要更細致的交叉驗證。”
玄黃氣象署署長滑動數據麵板，衛星雲圖上詭譎的紫色雲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華北地區潮氣濃度超警戒線三倍，逆溫層擴散速度已達每小時十公裡，這絕非自然現象。”
靈災司司長猛地調出災害數據圖，赤紅警報如血痕般在華夏版圖上瘋狂蔓延，不斷跳動的受災人口數據讓空氣瞬間凝固：“看看這些！三天內全國靈能波動異常點激增47處，光是太行山區域的靈力濃度，就超過正常數值230——這和古籍記載的‘龍脈將醒，靈潮先至’完全吻合！”
“胡鬨！龍脈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國家環境監測總局的代表突然接入畫麵，推了推金絲眼鏡，“我們的衛星隻監測到地質活動。通過數據采集、分析，都是自然現象。”
水利部官員也搖頭：“河道水文沒有異常波動，單憑玄學推斷，無法作為啟動應急方案的依據。”
汪曉周身騰起幽藍鬼火，虛影在眾人麵前凝成實體：“你們不相信龍脈即將蘇醒，那麼我現在站在你們麵前又是什麼呢？你們認為我是一個人？其實我是一個鬼。你們科學家不是一直說世界上沒有鬼嗎，鬼也是無稽之談嗎？那麼為什麼我會存在呢？”
國家環境監測總局的代表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強裝鎮定：“你雖然能證明鬼的存在，可這跟龍脈有什麼關係？”
水利部官員也皺著眉頭道：“是啊，就算有鬼，那也隻是超自然現象的一種，不能就以此推斷龍脈即將蘇醒。這個消息要是講出去，必定會造成社會恐慌，我們不能僅憑你這一番話就下結論。”
華夏靈異事件調查局總局長微微頷首：“的確，我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龍脈的情況，貿然行動和公布都不是明智之舉。”
玄黃氣象署署長滑動著數據麵板，眼神凝重：“可目前的氣象異常又該怎麼解釋？這些可不是能用常規來理解的啊。”
汪曉解釋道：“人類的儀器測不到，不代表危險不存在！冥界裂隙一旦開啟，鬼潮會裹挾著屍毒汙染水源、侵蝕土壤，到時候再做出應對還有什麼用？來得及嗎？”
民政部官員調出人口流動數據，神色凝重：“是的，這位鬼……說的沒錯，若災難突發，引發恐慌性遷徙，現有交通係統根本無法負荷。”
教育部代表也急聲補充：“周邊區域學校的疏散至少需要三天籌備！”
現場爭論聲此起彼伏，葉淩塵猛地拍案而起，眼神銳利如鷹：“作為此次事件的第一接手人，我必須說幾句。龍脈異動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調出衛星地圖，指尖在華北區域重重劃過：“當務之急，我們需要低調開展行動。先以地質災害預警的名義，對龍脈周邊三公裡內的居民進行疏散，給予足額補貼和臨時安置。對外就宣稱舊城改造或生態搬遷，儘量避免引起恐慌。”他又調出兵力部署圖，紅色光點在地圖上迅速蔓延：“同時，立即調動第五軍區的靈能部隊進駐，在龍脈沿線秘密布置靈力監測網。哪怕最後證明是虛驚一場，我們提前防範的舉措，也能最大程度保障民眾安全。但如果真的是龍脈蘇醒……”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卻充滿威懾力，“我們必須在災難爆發前，築起第一道防線！”
葉淩塵的這番話，引得會議室的爭論聲再次傳來。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旁聽的國家二號人物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聽了諸位的彙報，此事確實容不得半點疏忽。但目前證據尚不夠確鑿，不宜公開，所有行動必須秘密進行。第一，各部門維持現有監測體係，加密數據傳輸；第二，鎮龍司加強龍脈沿線巡查，一旦有明確異動，立即上報；第三，由葉淩塵牽頭成立專項小組，統籌各方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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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淩塵上前一步，目光掃過全息投影中的眾人，最終將目光放到二號身上：“首長，我提議，與拂曉鬼盟建立正式同盟。汪曉作為鬼盟之主，實力與威望兼備，我們可以協助他提升實力，同時由他出麵收編全國遊魂野鬼創建最強鬼盟，在龍脈蘇醒前實現統一戰線。”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與鬼結盟？簡直荒唐！鬼物嗜血成性，和他們合作，無異於在枕邊放一把隨時會刺向自己的刀！”
“這要是傳出去，民眾該怎麼想？難道要告訴他們，我們要和那些讓人夜不能寐的鬼怪聯手？社會不直接亂套才怪！”
“鬼盟根本不可控！今天說幫我們，明天說不定就調轉矛頭，到時候誰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華夏傳承千年，何時淪落到要靠鬼物來守護？這傳出去，豈不是讓其他國家看笑話，說我們連自己的土地都守不住！”
質疑聲此起彼伏。
汪曉周身幽藍鬼火驟然暴漲，虛影凝實如實質，聲音在會議室裡回蕩：“說鬼不可信？那你們人類互相背叛的例子少嗎？我汪曉從成鬼至今，沒吃過一人、沒害過一命，江南分部檔案庫裡的記錄可以作證！不久前的台風季，我鬼盟成員連夜轉移被困群眾三百餘人；上個月白沙化工廠毒氣泄漏，是我們鬼盟搶先一步將昏迷工人拖離現場；更早前的花園山山火，我們頂著高溫在火場邊緣開辟隔離帶，保住了山下整個村莊！”
“去年大學城連環失蹤案，是我的手下不眠不休追查三天三夜，揪出了隱藏在人類中的食魂者；還有新安江沉船事故，當救援隊無法潛入深水時，我們鬼盟的水鬼們冒著魂飛魄散的風險，撈出了所有遇難者遺體，讓家屬得以體麵告彆。這些難道是假的？”
汪曉猛地逼近全息投影，幽藍瞳孔裡燃燒著怒意，“你們口口聲聲質疑鬼性，可當災難真正來臨時，是誰在第一線守護人類？”
“再說提升實力的方式，”他指尖輕彈，半空中浮現出閃爍的金色光點，“彆的鬼靠吞噬魂魄，我靠收集人類‘驚嚇值’——遊樂園裡的尖叫、密室逃脫的驚呼，都是我的能量來源。這種不傷人性命的方式，不比你們人類某些不擇手段的修煉者乾淨？龍脈蘇醒，鬼門大開，無數惡鬼瘋狂湧出，你們的軍隊能對抗，可那些潛入民居、街巷的陰邪，隻有我們能以‘鬼’製‘鬼’！”
江影驟然現身汪曉身旁，周身黑霧翻湧如浪，聲音裹著刺骨寒意：“正如盟主所言，我們已經製定了初步方案。我們的計劃就是——先紮根白沙市。目前鬼盟實力有限，當務之急是整合白沙境內所有鬼物，無論是孤魂野鬼，還是盤踞一方的鬼勢力，必須全部納入麾下。”
他抬手虛按全息投影中的江南省版圖，區域瞬間被血色籠罩：“白沙市站穩腳跟後，以雷霆之勢席卷江南省。省內大小鬼城、野鬼群落，必須在短時間內儘數收編。待江南省完全掌控，再以七大鬼城為據點，向全國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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