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四十分鐘的車程,換成飛行不過十分鐘就到了。
懸停在半空往下望,江南春秋博物館的整體輪廓立刻映入眼簾。
它比江南市曆史博物館更顯古樸,深灰色磚石砌成的外牆沉穩厚重。
門口的台階又高又寬,兩側立著兩根刻有饕餮紋的石柱子。
射燈打在上麵,紋路瞬間像活了般張牙舞爪,透著股壓人的威嚴。
汪曉深吸一口氣,再次化作煙霧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剛入館,就有一股混雜著青銅鏽跡與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凝聚成形,目光剛掃過展櫃裡陳列的器物,指尖突然泛起一陣細微的麻意。
就在這時,展架上數十件古物竟同時透出極淡的光暈。
青銅的冷光、瓷釉的暖光、玉器的瑩光交織在一起,像是有生命般朝著他的方向輕輕顫動。
汪曉心中一動,放緩腳步逐一審視展櫃裡的藏品。
其中幾件隻是尋常古物,指尖掠過玻璃時感受不到半點靈力波動,但其餘器物或多或少都裹著一層靈韻。
有的藏在青銅紋路裡,有的滲在玉石肌理中,哪怕是片殘缺的陶片,都透著淡淡的靈氣。
這些器物若是落到修士手裡,稍加煉化就能成為頗具威力的法器。
隻是這些器物,對尋常鬼物而言卻成了難以觸及之物。
鬼氣本就陰寒,與靈器的浩然靈力天生相悖,稍有靠近,都會被灼傷魂體。
不過,汪曉倒沒覺得可惜。
對於他而言,隻要不是尋常器物,將來總會有用的著的地方。
順著指引,汪曉先往隋朝展廳走去。
這裡展品不多卻件件精致。
最顯眼的是一件白瓷瓶,瓶身細長,釉色潔白如雪,瓶口繞著一圈淡青色釉邊,是典型的隋白瓷風格。
汪曉剛走近展櫃,就感受到一股比唐代青瓷更濃鬱的靈力。
他精神一振,又查看了幾件陶俑和石刻,雖靈力不及白瓷瓶濃鬱,卻也並非凡品。
到時候拿去送給那些通過靈氣修煉的修士,還能拉拉關係。
比如林詩韻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離開隋朝展廳,下一個是東漢展廳,這裡的展品多了幾分粗獷感。
汪曉的目光很快被角落展櫃裡的青銅鏡勾住。
那鏡子嵌在深色絨布底座上,一看便知年代久遠。
鏡麵蒙著層薄如蟬翼的銅鏽,模糊得映不出半點影子。
可背麵的“四神紋”卻刻得入木三分。
青龍鱗爪似要騰雲,白虎獠牙宛若嘯月,朱雀羽翼似攜火焰,玄武龜甲密藏玄奧,透著股穿越千年的威嚴。
他放輕腳步湊過去,指尖剛觸到展櫃的玻璃,一股比隋朝白瓷瓶凜冽數倍的靈力瞬間爆發。
那力道直往他指甲裡鑽,驚得他下意識縮回手。
“好強的靈力……”他咬了咬牙,重新穩住心神,指尖凝聚出更濃鬱的鬼氣,像細密的網一樣裹住玻璃,一點點往青銅鏡的方向探。
可剛等鬼氣觸到鏡麵,青銅鏡突然顫了一下,背麵四神紋竟隱隱透出淡金色的光,一股更霸道的靈力反衝回來。
汪曉隻覺胸口一悶,整個身體像被無形的手攥住,往後踉蹌著撞在身後的展架上。
展架上的陶俑晃了晃,眼看就要落下,他趕緊扶住展架。
他不敢再冒進,退到幾步外,盯著青銅鏡緩緩調整氣息。
他試著分出一縷溫和的氣息,再次一點點往鏡身纏去。
這一次,青銅鏡的反抗弱了些,可每當鬼氣要觸到鏡背,四神紋的金光就會再亮一分,將鬼氣往外推。
汪曉耐著性子,一邊用氣息安撫,一邊持續輸送鬼氣,指尖的黑霧纏了斷、斷了又續。
就這麼耗了足足五分鐘,直到他指尖的鬼氣與鏡麵的靈力終於達成了一絲微妙的平衡,青銅鏡的顫動才漸漸平息,四神紋的金光也淡了下去。
汪曉抓住機會,猛地加大鬼氣的牽引力度,青銅鏡輕輕浮起,隨後被他穩穩收進空間。
穩定了一下體內翻湧的鬼氣,他繼續往“西漢展廳”走去。
西漢展廳氛圍肅穆。
最顯眼的是一件高約五十厘米的青銅鼎,鼎身刻著細密雲紋。
鼎足呈獸蹄狀,底部印著模糊銘文,雖覆著鏽跡,卻依舊透著王者之氣。
汪曉還沒靠近,就感受到一股厚重氣息撲麵而來。
“這是……靈氣威壓?”他又驚又奇,再次後退兩步。
他能察覺這威壓並無惡意,更像是青銅鼎對外來者的審視。
他停下動作放低姿態,用意念輕輕傳遞善意。
片刻後,鼎身上的金光漸漸收斂,威壓也隨之減弱。
汪曉再次凝聚鬼氣,小心翼翼地將青銅鼎牽引進空間。
“西漢的青銅鼎竟有如此能量……那秦朝的器物豈不是更厲害?”他心裡愈發期待。
秦朝展廳在博物館最深處,光線最暗,展品不多卻件件震撼。
最左側立著一把青銅劍,劍身長約三尺。
劍鞘是暗褐色的鮫魚皮所製,雖已斑駁卻仍緊緊裹著劍身。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那不是普通銅鏽的暗沉,而是像淬了千年寒星,即便隔著數米,也能感受到劍刃隱隱散出的淩厲氣勁。
劍柄纏著褪色的朱紅繩結,繩結末端綴著一枚小小的青銅環,環上刻著極小的“秦”字,透著股鐵血殺伐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