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剛轉身離開公交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楚夢璃”三個字格外顯眼。
他隨手按下接聽鍵。
“汪曉,你總算接電話了!”聽筒裡立刻傳來楚夢璃略顯急促的聲音,背景裡隱約能聽到紙張翻動的沙沙聲,“江南市工商大學那邊發生靈異事件,我一個人解決不了,想讓你陪我一起去。”
汪曉的腳步倏地停住,眉梢微挑。
工商大學?
這個名字剛聽過沒多久。
剛才那四個被他救下的女生,不正是這所學校的大一學生?
“具體什麼情況?”他走到一棵粗壯的古樹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樹皮上的紋路。
“不是簡單的靈異事件,是接連失蹤。”楚夢璃的聲音突然沉了下去,隻剩下她有些發顫的呼吸,“這半個月裡,工商大學已經少了三個學生。最早是金融係的女生,晚自習後在宿舍樓下取快遞,監控裡就看見她彎腰的瞬間,整個人突然就沒了,隻留下半盒沒拆開的快遞盒;上周是市場營銷係的男生,在圖書館查資料時失蹤,桌上的電腦還亮著,屏幕停在論文頁麵,可監控裡那片區域全是雪花點,怎麼修複都沒用。”
“而就在昨晚,會計係又有個女生沒了蹤跡。她室友說她去教學樓自習,等到十一點還沒回宿舍,去自習室找的時候,隻看見她的書還打開著,裡麵的課本、水杯都在,可人就跟憑空蒸發了一樣。”
“執法局那邊呢?”
“家長都去立了案,可一點眉目都沒有。現場沒痕跡,監控要麼壞要麼沒拍到,執法局查了快兩周,最後隻能暫時按人口失蹤掛著。我聯係了總部,他們派的人最快明天中午才能到。所以,在不知道對手實力的情況下,我實在不敢一個人先去,你能不能……”
“行,我給你發定位。”
汪曉爽快答應,掛了電話,指尖還殘留著樹皮粗糙的觸感。
在古樹下倚了約15分鐘,平穩的引擎聲從路口傳來。
一輛純白奔馳e300緩緩停在麵前,車身在漸暗的天色裡泛著冷潤的光,副駕車窗降下,露出楚夢璃那張精致的臉。
她今天穿了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內搭珍珠白真絲襯衫,長發挽成低髻,耳後彆著枚小巧的珍珠耳釘,褪去了平日的隨意,多了幾分乾練。
“上車吧。”
汪曉拉開車門坐進副駕,皮質座椅帶著微涼的觸感。
車子平穩起步,引擎的低鳴很快被窗外掠過的街景衝淡。
20分鐘後,江南市工商大學的複古拱形校門便在暮色裡漸顯輪廓。
門楣上“江南市工商大學”幾個鎏金大字因歲月變遷沾了層薄暗。
楚夢璃放緩車速,順著指示牌將車拐進教職工停車場。
剛踏上通往教學區的石板路,汪曉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籃球場上,十幾個穿球衣的男生正圍著球奔跑。
呐喊聲、球鞋摩擦地麵的聲響混著場邊女生的加油聲,非常熱鬨。
路邊、草坪上散落著不少學生,有的圍坐在一起討論課題,有的抱著書本輕聲背書,年輕的笑聲裹著風飄過來,滿是鮮活的校園氣息。
沒多耽擱,汪曉和楚夢璃徑直走向行政樓,很快停在校長辦公室門口。
楚夢璃屈起指節輕叩門板。
裡麵立刻傳來一聲應答:“進。”
推開門的瞬間,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
年齡約莫四十多歲,頭頂禿了大半,僅剩的幾縷黑發貼在頭皮上,像被風刮亂的枯草。
他鼻梁上架著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底滿是紅血絲,眼下的青黑重得像塗了墨。
整個人透著股說不出的萎靡,像是熬了好幾個通宵。
男人抬頭看見楚夢璃,先是愣了愣,隨即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急得帶倒了腳邊的垃圾桶,紙屑撒了一地也顧不上撿。
他快步迎上來時,聲音都帶著點發顫:“您……您就是楚特派員吧?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我叫張立強。”
楚夢璃點頭,側身讓出身後的汪曉:“這位是汪曉,和我一起過來協助調查。”
張立強立刻轉向汪曉,伸出的手都在輕微發抖,臉上擠出幾分僵硬的笑:“汪先生好!辛苦你們跑一趟,快坐、快坐!”
他忙不迭地拉過兩把椅子,又慌慌張張地去倒熱水,紙杯捏在手裡都變了形。
等汪曉、楚夢璃坐下,張立強才在對麵椅子上坐下,聲音壓得很低:“楚特派員,您可要救救我們學校啊!這半個月裡,已經接連失蹤三個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