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世界，汪曉站在大堂入口，指尖縈繞的鬼氣還殘留著那道擄走陳倩倩和顧想想的鬼影氣息。
可這氣息卻在他踏入大門的瞬間戛然而止，像被一把無形的刀斬斷在空氣裡。
他閉上眼，全力感知。
自從進階鬼將級以後，哪怕是一公裡外遊魂散逸的一縷陰氣，他都能清晰捕捉。
可此刻，整棟寫字樓像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包裹，彆說剛才的鬼氣，就連陳倩倩和顧想想的陽氣都探查不到。
“怎麼會這樣？”汪曉睜開眼，眼底的黑芒微微閃爍。
他低頭看了看掌心，剛才還清晰可辨的鬼影氣息，此刻隻剩下幾縷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黑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在空氣中。
汪曉皺了皺眉，腦海裡閃過之前收集的夏城區鬼勢力資料。
一行文字格外清晰：
鏡影掌櫃，鬼師級初期，魂體與千萬鏡麵綁定，擅構鏡中世界，以活人影子為食，域內鏡麵皆為其眼、其門。
難道……倩倩和想想被拖進鏡中世界了？
這個念頭像根刺，瞬間紮進他心裡。
他快步走到前台旁的落地鏡前，鏡麵光滑得能映出他周身縈繞的鬼氣，連發絲的細節都清晰可見。
可當他試著釋放一縷鬼氣探向鏡麵時，那縷鬼氣卻像石沉大海，直接穿透鏡麵消失不見，連一點漣漪都沒激起。
這不是普通的鏡子，裡麵藏著隱晦的空間波動，卻又比他見過的任何鬼域都要詭異。
找不到入口，更摸不到邊界。
“隻能是十八層樓，一層一層搜。”汪曉沒有猶豫，轉身朝著樓梯間飛去。
他沿著樓梯往上爬，每一層都不放過任何角落。
辦公室的隔間裡，他掀開蒙在電腦上的防塵布，檢查屏幕是否殘留空間波動。
衛生間的鏡子前，他會用鬼氣輕觸鏡麵，感受是否有異常。
甚至連走廊裡消防栓的玻璃門、牆壁上的金屬銘牌，隻要是能成像的物體，他都會逐一排查。
一層、兩層、三層……直到爬到第十八層的頂樓。
他站在天台邊緣，看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城市，車流像一條條發光的河流，可這繁華的景象卻絲毫無法緩解他的煩躁。
作為鬼將級的存在，他能憑一己之力碾壓數百、數千的鬼物。
可麵對這看不見摸不著的鏡中世界，卻連門都找不到。
他前所未有的感覺到無力。
“要是直接毀了這棟樓……”汪曉的掌心凝聚起濃鬱的鬼氣，黑芒幾乎要將周圍的夜色吞噬。
隻要他願意，隻需一拳，整棟寫字樓就會在鬼氣的衝擊下崩塌。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鏡中世界與現實世界深度綁定，一旦寫字樓倒塌，鏡麵當中的寫字樓也會碎裂。
陳倩倩和顧想想也會被空間碎片撕得魂飛魄散。
汪曉鬆開手，鬼氣消散在夜風中。他靠在天台的護欄上，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
“枝枝，有沒有辦法進入鏡中世界？”汪曉在心裡呼喚係統。
枝枝平時很少主動說話，卻總能在關鍵時刻調取資料，給出最直接的提示。
過了幾秒，清脆的電子音在汪曉腦海裡響起：“宿主，已查詢係統資料庫。鏡中世界屬於‘專屬型鬼域’，與鏡影掌櫃的魂體深度綁定，空間壁壘由其怨念與鏡麵魂力共同構成，無法強行突破。唯一可行的方式是找到‘鏡源’，即鏡影掌櫃魂體寄托的核心鏡麵。但需注意，鏡源一旦被毀，鏡中世界會立即崩塌，內部生命體將無一生還。”
“鏡源在哪？係統能定位到嗎？”汪曉追問，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抱歉，宿主。鏡源可依附於任何能成像的物體，小至一塊碎玻璃，大至一麵落地鏡，且會隨鏡影掌櫃的意誌移動。當前寫字樓內可成像物體超過三千件，係統無法精準定位鏡源位置。”枝枝的回答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汪曉最後的希望。
就在這時，天台的入口突然傳來一陣輕響，像是有人踩碎了地上的石子。
汪曉瞬間轉身，掌心再次凝聚鬼氣，目光銳利地掃向黑暗中。
數十道淡黑色的身影從入口處竄出來，像潮水般將他團團圍住。
這些身影穿著統一的黑色長袍，布料破舊得露出裡麵的灰色霧氣。
汪曉的眼神冷了下來。
他記得資料裡提到過，這些黑影叫做影奴，是鏡影掌櫃下屬的特殊存在。
他們能在現實世界與鏡中世界之間自由穿梭，且行動時能完全隱藏自身鬼氣，隻有在發起攻擊的瞬間才會暴露氣息。
剛才他在寫字樓內搜查時，完全沒察覺到這些影奴的存在，顯然是早就埋伏在各個鏡麵中。
“哼，終於肯出來了。”汪曉冷笑一聲，周身的鬼氣瞬間爆發。
影奴突然撲來，利爪直抓汪曉咽喉。
他側身躲開，指尖鬼氣瞬間纏成尖刺，一下刺穿最前那影奴的胸口。
影奴沒流血，魂體直接被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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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旁邊鏡子裡又鑽出新的影奴，逼得汪曉連連後跳。
他趁影奴收爪的空當，抬手把鬼氣甩過去，又打散兩個。
剩下的影奴絲毫沒有退縮，反而分成三隊，采用車輪戰的方式朝著汪曉發起攻擊。
他們的動作極快，像一道道黑影在天台上穿梭，而且每次攻擊後都會立刻鑽進附近的鏡麵。
有的鑽進天台角落的金屬消防箱門，有的鑽進護欄的反光處，甚至有的直接鑽進地麵積水形成的水窪裡。
下一秒，又從汪曉身後的鏡子裡竄出來，發起偷襲。
汪曉雖然能輕鬆抵擋，卻漸漸感到了煩躁。
這些影奴的實力不算強，單個也就鬼兵級實力。
可他們依仗著鏡中世界的穿梭能力，像打不死的小強，剛解決掉一批，又從彆的鏡麵裡鑽出來，沒完沒了。
更麻煩的是，他必須時刻警惕來自各個方向的偷襲，無法集中精力尋找鏡源的線索。
“彆躲躲藏藏的！”汪曉怒吼一聲，掌心的鬼氣凝聚，召喚出噬魂刃，朝著身邊的一麵落地鏡劈去。
“砰”的一聲巨響，鏡麵瞬間碎裂成數十片，躲在裡麵的五個影奴來不及逃跑被擊中，瞬間消散在空氣中。
可這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天台上還有不少能成像的物體，影奴們依然能從其他地方鑽出來。
汪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再這樣耗下去，必須儘快解決這些影奴。
否則一旦拖延太久，倩倩和想想在鏡中世界可能會更加危險。
他突然停下動作，不再主動攻擊，而是將鬼氣凝聚在周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
影奴們以為他體力不支，紛紛從各個鏡麵裡竄出來，像餓狼撲食般朝著屏障撲去。
就在他們即將觸碰到屏障的瞬間，汪曉突然將鬼氣屏障猛地炸開。
黑色的鬼氣像衝擊波般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天台。
所有的影奴都被衝擊波擊中，身體瞬間透明，化作一縷縷黑煙，徹底消散在夜風中。
短短十幾秒，數十個影奴就被全部解決。
汪曉收起鬼氣，剛要喘口氣，就感覺到四道更加強烈的鬼氣從樓梯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