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一家影院內,燈光昏暗。
紋章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幾乎與影廳的黑暗融為一體。
他看著眼前巨大的銀幕,神色複雜。
這幾年他在圈子裡走得太順了。
從《奮鬥》到《蝸居》,再到前不久剛剛播完的《裸婚時代》,他幾乎是演一部火一部,穩穩地坐著內地新生代小生的頭把交椅。
他一度以為,這個位置將永遠屬於自己。
直到那個叫景修然的家夥橫空出世。
電影、音樂、電視劇…
他像一個無所不能的怪物,在每一個領域都取得了碾壓式的成功,將所有人都襯托得黯淡無光。
紋章心裡是不服氣的。
他自認演技不輸給任何人,缺的隻是一個真正能證明自己的大製作機會。
這一次,他本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
《白蛇傳說》。
功夫皇帝李蓮傑坐鎮,斥資1.8億的東方魔幻巨製。
他更是憑借著乾爹的關係,拿下了劇中戲份頗重的男二號能忍。
這是他正麵硬撼景修然,奪回自己王座的最好機會。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等電影票房大爆後,自己團隊的宣傳通稿該怎麼寫。
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你拍國產魔幻大片,我直接去好萊塢拍李鞍的電影。
這還怎麼比?
而且他對這次選的檔期十分不滿意。
心裡把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楊字,罵了不下八百遍。
選什麼檔期不好,偏偏要跟這種怪物正麵硬剛?
那可是李鞍,奧斯卡導演啊!
這不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嗎?
就在他思緒紛飛之際,電影開始了。
……
兩個小時後,片尾字幕緩緩升起。
影廳裡依舊一片沉寂,大部分觀眾都還沉浸在其中。
紋章僵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在看電影前,紋章的心裡依舊存著最後一絲僥幸。
電影嘛,最終還是要靠質量說話。
他承認景修然長得比他帥,人氣比他高,甚至比他有錢。
但在表演這個專業領域,他自認經驗豐富,絕對能跟對方掰掰手腕。
可現在…
他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什麼是演技?
這他媽才叫演技!
那份在絕境中從少年到野獸的蛻變,那種人性與獸性之間的掙紮與拉扯,那最終告彆時的悲慟……他甚至無法想象,一個人要如何才能在綠幕前,對著空氣演出如此複雜的情緒。
再想想自己在《白蛇傳說》的表演。
根本就是個笑話。
這還比個球啊!
紋章緩緩地靠在椅背上,脫力地閉上了眼。
助理湊了過來,小聲問道:“咱們現在走嗎?”
“走吧。”他聲音沙啞。
他腦海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算了…輸給這種怪物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