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集團,會議室。
氣氛有些凝重。
《信號》劇組的核心籌備人員,包括整個星空的編劇團隊,以及星空影業的法務、宣發負責人,悉數在座。
林峰作為項目總導演,清了清嗓子:“角色名的本土化,大家沒意見,那就過了。下一個議題,也是今天的重點——劇本尺度。”
他轉向一側。
“法務部,你們先說。”
法務負責人推了推眼鏡,打開麵前的文檔,神情嚴肅,“這份劇本我們評估過了。本土化的改編非常精彩,但風險……極高。”
“特彆是劇本後半段,我們這個改編版本……直接指向了市局高層,甚至牽扯出了更上麵的保護傘。”
“這種陳年懸案,還涉及到內部腐敗,我們去拍……我擔心審查那關,根本過不去。”
劇本評估部的主管是一個剛從老牌國企跳槽來的中年人,他更懂這裡麵的門道。
“我多句嘴。這種本子要是放在十年前沒人管隨便拍。可現在風向不一樣了,我們要是真這麼拍了,審核大概率過不了。”
他試探性地提議:“要不……我們改改?把那條保護傘的線弱化處理?改成個彆分局局長利欲熏心?彆往上牽扯了。”
這話一出,負責劇本改編的幾個編劇立刻就急了。
一個年輕編劇站起身,“那不行!這劇本的魂就在於這條線!就是因為高層有黑幕,李材韓才會死!這要是改了,整個故事的根基就塌了!觀眾也不傻!”
“可你連播都播不出去,還談什麼根基?”法務主管反駁道。
“我們可以送審試試……萬一呢?”
“試?這種項目一旦被上麵盯上了,你以為隻是不過審這麼簡單?整個公司後續的項目都可能受牽累!”
會議室裡瞬間分成了兩派,吵得不可開交。
一個主張求穩,把劇本改成一部普通的懸疑劇,恰到好處地揭露一點問題就行了,彆太深入。
一個主張保核,認為星空出品就該有擔當,這種能引發社會思考的深度才是星空出品該有的,大不了就當網劇播。
就連孔生和林峰這種級彆的大導,也沒敢輕易插話。
這事兒太大了,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權力範圍,隻能等老板拍板。
景修然始終沒說話,他隻是安靜地聽著眾人的爭論。
在爭吵不斷的同時,角落裡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年輕編劇劉虎,正奮筆疾書地做著會議紀要。
可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他放在桌下的那隻手裡,正緊緊攥著一支小巧的錄音筆,紅色的指示燈在昏暗中微微閃爍。
……
會議結束,依舊沒有定論。
劉虎低著頭按下了錄音筆的保存鍵,隨後混在人群中,第一個衝進了會議室,手心全是汗。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然後像往常一樣開始整理會議紀要。
一直熬到晚上九點,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
劉虎才關掉電腦,背起雙肩包,快步走出了公司。
他沒有回家,而是七拐八拐,鑽進了附近城中村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餐館。
油膩的桌椅,空氣中彌漫著煙火氣。
一個穿著夾克,神色精明的男人早已在角落裡等候多時。
正是華藝兄弟在魔都分部的負責人,張強。
“虎子,來了。”張強抬頭瞥了他一眼。
劉虎搓了搓手,在對麵坐下,臉上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強哥,久等了。”
二人簡單寒暄幾句,張強從腳邊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扔在了桌上。
“你點點看。”
劉虎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一把抓過信封,打開看了一眼,是厚厚一遝紅色鈔票,他掂了掂份量,滿足地揣進懷裡。
“那我要的東西呢?”張強抬頭問道。
劉虎的興奮勁兒壓下去一點,趕緊解釋:“強哥,《信號》完整的劇本……我真搞不到。星空那個保密級彆太高了,核心的劇本我們這種邊緣編劇根本碰不到。我隻拿到了部分劇情……”
“你他媽耍我?”張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也冷了幾分。
星空和華藝如今在業內鬥得你死我活,星空每次一有大動作,華藝的股價就跟著跌。
上麵早就下了死命令,必須搞清楚景修然的新劇情況,如果能拿到劇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