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林淵的預判:他一定會殺人滅口!
江城的夜,因為陳光的落幕倒計時而暗流洶湧,但林淵的辦公室裡卻一如既往的安靜。
窗外是城市沉默的燈海,桌上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倒映著天花板慘白的光。他剛剛結束了與省調查組周組長的通話,確認了王立已經徹底開口,並且交出了一份至關重要的賬本。
一切都按照他最完美的設想在推進。陳光這張經營多年的大網,已經被他從最關鍵的節點上,一根一根地剪斷了線頭。
林淵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並非勝利的喜悅,而是在複盤整個事件的每一個環節。他就像一個精密的棋手,在棋局結束後,依然會反複推演每一步棋的得失,尋找其中可能存在的疏漏與變數。
扳倒楊坤,讓他獲得了足夠的正氣點,兌換了【明察秋毫】,讓他能從那份枯燥的財務報告中,精準地鎖定那筆來自宏業化工廠的“技術谘詢費”。
而這次扳倒陳光心腹王立,係統獎勵的正氣點,加上之前肅清檔案局內部積攢的點數,終於讓他湊夠了兌換那個昂貴技能的門檻。
【趨吉避凶初級)】:消耗800點正氣,可在重大危險或機遇來臨前,獲得模糊的預警。
這個技能的描述很簡單,甚至有些語焉不詳。但林淵很清楚,在官場這種看不見刀光劍影的戰場上,“預警”二字,價值千金。
他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兌換。
一股暖流從係統麵板湧入四肢百骸,沒有驚天動地的變化,隻是感覺整個人的精神似乎更加清明,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也敏銳了許多。就像一台電腦,清理了所有無用的後台程序,運行速度變得無比流暢。
他揉了揉眉心,準備起身回家。這場持續了數日的風暴,也讓他感到了一絲疲憊。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一種毫無征兆的、極致的冰冷,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那不是生理上的冷,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極度遙遠又極度貼近的地方,漠然地注視著他。辦公室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化,燈光依舊,窗外的車流依舊無聲。可林淵的整個世界,卻在這一瞬間,被抽離了所有的聲音和色彩,隻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灰白。
他的大腦嗡地一聲,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旋轉。
緊接著,一個模糊的畫麵,不容抗拒地衝入他的腦海!
那是一間狹小的、四壁皆白的房間。一個穿著囚服的男人,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不正常地抽搐著。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眼睛暴突,一隻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胸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聲音。
畫麵很短,一閃即逝。
但那個男人驚恐、絕望、痛苦到扭曲的臉,卻像用烙鐵一樣,深深地烙印在了林淵的視網膜上。
李建軍!
林淵的呼吸猛地一滯,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攥住,瘋狂地收縮,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下意識地扶住桌子,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晃動。
剛剛那是什麼?
幻覺?
不。那股刺骨的寒意還未散去,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真實得讓他現在還手腳發涼。
【趨吉避凶】!
是這個技能的預警!
林淵的腦子飛速運轉,將剛剛那驚悚的畫麵與現實的線索迅速拚接。
李建軍,在看守所裡,心臟病突發……死亡!
一個念頭,如同劃破黑夜的閃電,瞬間照亮了他所有的思緒。
陳光要殺人滅口!
他瞬間想通了所有的關節。
王立招了,交出了賬本,但王立隻是執行者,是幫著處理臟錢的白手套。他能證明陳光貪腐,但要證明陳光就是青陽縣汙染案的“保護傘”,最直接、最有力的人證,隻有一個人——宏業化工廠的老板,李建軍!
隻有李建軍,才知道那些年,他是如何一筆筆地把錢送到陳光手裡,換取工廠的排汙許可和麵對檢查時的“豁免權”。隻有他,才能將陳光與那條被汙染的清風河,與那些受害的百姓,直接釘死在一起。
現在,陳光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他就像一頭被圍困的野獸,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在這種情況下,他會做什麼?
坐以待斃?這不是陳光的性格。
他一定會做最後一搏。
而他最後的、也是最瘋狂的一搏,就是讓李建軍,永遠地閉上嘴。
一個死了的李建軍,就再也不會開口說話。這條最關鍵的證據鏈,就斷了。雖然陳光依然難逃法網,但罪名或許會減輕,性質或許會改變。更重要的是,能拖延時間,能讓這潭水變得更渾。
“心臟病突發”,多麼完美,多麼經典的借口。一個長期處於高壓狀態、生活不規律的中年油膩商人,在看守所裡突發疾病,簡直再“正常”不過了。誰也挑不出毛病。
林淵的後背,瞬間被一層冷汗浸濕。
他低估了陳光的瘋狂。他以為陳光會想辦法在規則內掙紮,卻沒想到,對方已經準備徹底掀翻棋盤,用最血腥、最原始的方式來毀滅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