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江城官場大地震！副市長落馬！
當那扇厚重的實木門在陳光身後關上時，走廊裡那幾個探出頭來的身影，像是被瞬間石化了。
一個年輕的女秘書，手裡還端著一杯剛給領導泡好的熱茶，茶水從微微傾斜的杯沿溢出，燙在她的手背上，她卻毫無知覺。另一個科員，嘴巴半張著，想要說點什麼，卻隻發出了“嗬嗬”的、類似漏風的聲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在樓層下方響起，那沉悶的金屬回響，像一根針，刺破了這片死寂的膠狀空氣。
“哐當！”
女秘書手裡的茶杯終於滑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茶水和白色的瓷片四濺開來，那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像是被這聲音驚醒的木偶，猛地一顫。
沒有人去管地上的狼藉，也沒有人敢發出任何驚呼。他們不約而同地，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地縮回了各自的辦公室，然後輕輕地、做賊心虛般地將門帶上。
走廊，瞬間恢複了空無一人的寂靜，隻剩下那攤破碎的狼藉，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一扇門後，那個年輕的女秘書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發抖。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好幾次，才解鎖成功。她沒有打電話，而是點開了一個加密的聊天軟件，找到一個備注為“老公”的聯係人，飛快地打下一行字：
“出事了！陳！被帶走了！省裡的人！”
她不敢多寫一個字，按下了發送鍵，然後像是甩掉一個燙手的山芋，立刻將聊天記錄刪除得一乾二淨。
……
江城市政府大樓，像一個被投入石子的池塘，以副市長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為中心，一圈無形的漣漪，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迅速擴散。
起初，這漣漪是無聲的。
市建委，一場關於老城區改造方案的討論會正在進行。副主任劉國棟正唾沫橫飛地闡述著自己的方案，描繪著一幅宏偉的藍圖。忽然，他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那滔滔不絕的話語，就像被掐斷了水源的龍頭，戛然而止。
會議室裡，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他。
“那個……我……”劉國棟的臉色在短短幾秒鐘內，由紅轉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杯，擰了半天沒擰開，手抖得厲害。
“我……我有點不舒服，今天的會，先到這裡吧。”他幾乎是逃也似地衝出了會議室，留下了一屋子麵麵相覷的下屬。
規劃局局長辦公室，王局長正哼著小曲，用一把小巧的剪刀，修剪著一盆名貴的金彈子盆景。他的秘書敲門進來，臉色煞白，附在他耳邊，用蚊子般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王局長手裡的剪刀“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猛地站起身，衝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幾本看起來很普通的筆記本，看也不看，直接塞進了旁邊那台大功率碎紙機裡。
碎紙機發出“嗡嗡”的轟鳴，像一頭貪婪的野獸，吞噬著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
財政局的走廊裡，兩個處長迎麵走過。在往常，他們一定會停下來，熱情地遞上一根煙，聊上幾句。但今天，兩人隻是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和探尋，然後便像躲避瘟疫一樣，各自加快了腳步，擦肩而過。
整個上午，市政府大樓裡都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電話鈴聲此起彼伏，但很多人在鈴聲響起時，都會下意識地心頭一跳。接電話的聲音，也變得格外小心翼翼，一些平日裡稱兄道弟的“關係戶”打來的電話，一概用“正在開會”、“信號不好”來搪塞。
走廊裡，腳步聲變得匆忙而淩亂。人們低著頭，目不斜視，生怕與彆人有任何眼神的交流。空氣中，仿佛飄散著無數看不見的鉤子，任何一句多餘的話，一個不經意的表情，都可能把自己牢牢鉤住。
中午時分，機關食堂裡更是上演了一幕奇景。
往日裡人聲鼎沸、熱鬨非凡的食堂，今天安靜得能聽見鄰桌喝湯的聲音。所有人都埋著頭，默默地扒拉著餐盤裡的飯菜，食不知味。那些根據官階大小劃分的、無形的“飯桌圈子”，在今天徹底失效了。沒有人敢再湊到領導身邊，也沒有人有心思去拉關係、套近乎。
一個剛剛提拔的副科長，端著餐盤，習慣性地想往自己局長那桌走，剛邁出兩步，就看到周圍幾道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嚇得一個激靈，立刻調轉方向，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獨自坐了下來。
恐慌，像病毒一樣，在每一個與“陳光”這個名字有過交集的人心裡瘋狂蔓延。
他們不知道這把火從何而起，不知道下一個會燒到誰，更不知道，在這場風暴中，誰是安全的，誰又是即將被清算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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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唯一清楚的是，江城的天，塌了一角。
而且，這是一場沒有任何預兆的、精準的、外科手術式的打擊。省裡的刀，越過了市裡所有的防禦，直接紮進了心臟。
這背後，代表著一種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抗衡的巨大力量。
……
市委書記辦公室。
錢振華清廉值+60）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裡端著一杯已經涼透了的茶。他的目光，越過窗外繁華的城市天際線，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秘書剛剛已經向他彙報了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