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最關鍵的證據，一份被藏起來的審訊錄像帶！
木屋裡，那一聲冰冷刺骨的宣告，仿佛將灶膛裡最後一絲餘溫也徹底抽乾。
一盤黑色的錄像帶。
一個在上個世紀末流行，如今早已被時代淘汰的物件，此刻卻被鄧毅用一種近乎獻祭的姿態，捧在手心。
他的手依舊在抖，但不再是因為恐懼或悲傷，而是一種積壓了三年的力量，終於找到宣泄口時的劇烈共振。那雙沾滿血汙和泥土的手，與錄像帶那光滑的塑料外殼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仿佛地獄的惡鬼，捧著通往人間的唯一信物。
“這不是普通的錄像帶。”鄧毅的聲音依舊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帶著金屬的質感，“這是曹坤的催命符。”
他緩緩地將錄像帶放在那張被林淵擦拭乾淨的桌麵上，動作輕柔，仿佛那不是一盤磁帶，而是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我被關進精神病院之前，正在查王天龍手下的一個馬仔，叫‘猴子’，因為一起持刀傷人案被我們抓了。”鄧毅的眼神飄向了遠方，陷入了那段改變他一生的回憶。他的敘述不再有情緒的起伏，變得像一個冷靜的法醫，在解剖一具冰冷的屍體。
“那家夥是個滾刀肉，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審訊陷入僵局，我就換了個法子，沒問他案子，跟他聊起了江湖上的各種‘規矩’。”
石磊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這是審訊中常用的攻心戰術，通過看似不相乾的閒聊，瓦解對方的心理防線。
“聊著聊著，我就故意說，他老大王天龍這次恐怕保不住他了。‘猴子’一聽就急了，他為了在我麵前顯擺他後台有多硬，喝了口水，壓低了聲音，很神秘地跟我吹牛。”
鄧毅模仿著當時那個小混混的語氣，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我龍哥上麵有人，怕個球！市局的曹大爺罩著的，每個月孝敬他老人家的數，說出來嚇死你！’”
雖然隻是轉述，但這幾句話從鄧毅嘴裡說出來，依舊讓木屋裡的空氣驟然一冷。
石磊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太清楚了，在審訊中，這種無意間說漏嘴的話，往往比任何書麵證據都更接近真相。
“他說完就後悔了，臉色當場就白了，馬上改口說自己是胡說八道。”鄧毅繼續說道，“但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那天晚上，我一宿沒睡。我意識到，這東西太燙手了。如果我把這段內容寫進審訊筆錄，第二天，這份筆錄就會消失，而我，可能會‘意外’出車禍。”鄧毅的目光掃過林淵和石磊，那眼神裡，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清醒。
“所以，我做了一件違反紀律的事。”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桌上那盤錄像帶。
“審訊室的錄像，規定是要雙備份，一份入卷，一份存檔。那天晚上，我以上傳係統出錯為由，進入了檔案室。我把審訊‘猴子’的那盤原始錄像帶，偷偷調換了出來。”
“我用一盤空白帶，覆蓋了入卷的那一份，隻保留了前麵拉家常的部分，把最關鍵的那幾句話給抹掉了。然後，我把這盤真正的原始帶，藏了起來。”
石磊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看著鄧毅，眼神裡充滿了敬佩和後怕。這手操作，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膽大，心細，並且對警局內部所有的流程和漏洞都了如指掌。也隻有鄧毅這種頂級的刑偵專家，才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為自己留下一線生機。
“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印證了我的預感。”鄧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笑意，“他們給我設套，誣陷我，把我關進精神病院……他們以為，所有的證據都被清理乾淨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手裡還捏著這麼一張王牌。”
林淵一直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聽著，看著。
此刻，他終於明白，鄧毅這三年，不僅僅是在苟延殘喘。
他是在蟄伏。
像一條最耐心的毒蛇，藏在最陰暗的角落裡，哪怕全身的骨頭都被打斷，依舊死死地護著自己的毒牙，等待著那個可以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
“這盤帶子……”林淵終於開口，他的目光落在錄像帶上，“就是你剛才拿出來的那一盤嗎？”
“不。”鄧毅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傻。我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邊？這盤，是我憑著記憶，自己錄的一段獨白，萬一我死了，也算是個念想。”
他拿起桌上的錄像帶，隨手扔回了牆角的柴火堆裡，像扔掉一塊沒用的木頭。
這個動作，讓林淵和石磊的心同時提了起來。
真正的王牌，還未現身。
“原始帶，隻有一個地方，能保證它絕對安全。”鄧毅的目光穿透了破舊的木屋，望向了江城的方向，眼神變得複雜而又詭異，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智慧。
“一個他們每天進進出出，卻永遠也想不到的地方。”
石磊的腦子飛速轉動，他幾乎是脫口而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沒錯。”鄧毅點了點頭，他看著林淵，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屬於勝利者的、殘忍的微笑。
“我把它藏起來了。藏得很好。”
林淵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個藏匿地點，將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向前一步，與鄧毅對視，聲音因為壓抑著某種情緒而顯得有些低沉：
“鄧警官，那盤能決定一切的錄像帶，你到底……藏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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