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正要拿起電話，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請進。”
門被推開，探進來的是年輕調查員小李的腦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眼神裡混雜著恐懼、憤怒，還有一絲莫名的興奮。
“林……林書記。”小李的聲音有些乾澀。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林淵看了他一眼。
小李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他湊到林淵的辦公桌前，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什麼東西聽到：“書記，我剛聽指揮中心那邊說……公安局交警隊的吳江，今天淩晨，在家裡……沒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死地盯著林淵，想從這位年輕得過分的領導臉上，看出些什麼。
“我知道了。”林淵的反應，平靜得讓他有些意外。
“您……您知道了？”小李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崇拜，“您早就料到了？我的天，書記，這也太……太嚇人了！跟電影裡演的一模一樣啊！關鍵證人，說沒就沒了！這也太囂張了！”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拔高：“那姓趙的，他這是在向我們紀委宣戰啊！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派殺手來滅我們的口了？要不要在樓頂布置幾個狙擊手？”
看著小李那一臉“戲精”附體的模樣，林淵緊繃的神經，難得地鬆弛了一瞬。
這個小李，雖然有時候看著不太靠譜，但身上那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倒是和當年的自己有幾分相似。
“行了，彆在這自己嚇自己。”林淵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是紀律檢查委員會，不是黑幫火並。把你的想象力，用在寫材料上。”
“嘿嘿。”小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替您擔心嘛。書記，這案子……現在可不好辦了啊。”
“不好辦，也得辦。”林淵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樓下川流不息的城市，“吳江死了，線索斷了一條。但趙鳳年也等於告訴了我們，曹坤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轉過身，目光重新變得銳利。
“小李，你馬上去辦兩件事。”
“書記您吩咐！”小李立刻立正站好。
“第一，以我的名義，通知看護組，將對曹坤的看護等級，提升到最高。二十四小時雙人貼身看護，所有飲食必須經過專人檢查，除了專案組核心成員，任何人不得探視。他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拿他們是問。”
“是！”
“第二，去把孫書記今天的日程表拿給我。我要見他。”
小李的表情，微微一變。
他知道，這第二件事，比第一件要難得多。整個紀委誰不知道，孫明哲書記奉行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和氣哲學”。曹坤的案子，本就讓孫書記有些騎虎難下，現在又鬨出了人命，雖然死的是公安局的人，但畢竟和紀委正在辦的案子有關。
這個時候去找孫書記，無異於把一個燙手的山芋，硬塞到他手裡。
“怎麼？有問題？”林淵看出了他的遲疑。
“沒！沒有！”小李一個激靈，連忙搖頭，“我馬上去辦！”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又像想起了什麼，回頭補充了一句：“書記，您放心，就算真有殺手，我……我第一個擋在您前麵！”
看著小李那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林淵失笑地搖了搖頭。
辦公室的門關上，喧鬨退去，重歸寂靜。
林淵的目光，落在了斜對麵那棟樓，頂層最東邊的那間辦公室。
市紀委書記，孫明哲的辦公室。
他緩緩抬起手，【數據天眼】開啟。
【姓名：孫明哲】
【職位：江城市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
【清廉值：+15勉強及格）】
【官氣：清濁混雜，呈灰白色，根基不穩。】
【當前狀態：煩躁因曹坤案引發的連鎖反應感到不安，正在權衡利弊，試圖將影響降到最低。）】
林淵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知道，接下來與孫明哲的這場談話，將是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他需要的，不僅僅是孫明哲的許可，更是他的“尚方寶劍”。
因為，他準備做的下一件事，將會比扳倒曹坤，更加瘋狂。
他要，接管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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