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進肺裡的灼痛感讓林燁猛然驚醒。他趴在救生艇邊緣嘔吐，鹹澀的膽汁混著汽油味嗆得眼淚直流。老趙用破布包紮他額頭的傷口，血水把布條染成暗紅色。
"秦參謀長...是假的..."林燁抓住老趙手腕，"黑傘人就是他..."
救生艇在浪濤裡顛簸，遠處科考船的殘骸還在燃燒。海警船的探照燈掃過水麵，光柱裡漂浮的文件袋被老趙用船鉤撈起。袋裡照片讓所有人窒息：秦參謀長與山本一郎的合影，背景是納粹時期的德國實驗室。
"雙麵間諜。"老趙撕碎照片，"真的老秦可能早就..."
話音未落，快艇突然熄火。儀表盤紅燈閃爍，導航儀自動跳轉到華燁廠地下礦脈的實時監控畫麵。倒計時顯示：71小時03分。畫麵角落有個戴防毒麵具的人影正調整設備，臂章紋身與山本家族徽記完全一致。
"遙控信號來自廠裡！"技術員驚呼。
海警直升機接走傷員時，林燁堅持先回華燁廠。車隊駛入特區時，街道戒嚴的陣仗讓人心驚。武裝警察拉起警戒線，廣播車循環播放"反恐演習"通告。但林燁認出幾個便衣腕表的反光方式——與田中的保鏢如出一轍。
廠區地下室入口被混凝土封死。林燁繞到後山通風井，撬開鏽蝕的鐵柵欄。豎井裡彌漫著臭氧味，岩壁上的電纜泛著新接的痕跡。下降四十米後，他踢開通風扇葉，落入布滿儀器的洞穴。
"歡迎回家，林燁。"
假秦參謀長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出。洞穴中央的鉛封箱體閃著紅光，倒計時顯示70小時48分。箱體連接著粗大的冷卻管，管道延伸進礦脈深處。穿防化服的男人轉過身，撕下麵具露出陳立群燒傷的臉。
"沒想到吧？"陳立群舉著引爆器，"我才是夜鶯真正的繼承人。"
林燁撲向控製台，被電流擊倒在地。陳立群用靴尖碾碎他手指："你母親騙了所有人。她根本不是間諜，是納粹優生學計劃的完美作品——而我才是她和你父親生的兒子！"
監控屏突然切換畫麵。泛黃的實驗記錄顯示，1945年納粹科學家用戰俘基因培育胚胎，陳美惠是唯一存活體。她與林父的婚姻是計劃的一部分，隻為誕生"更優秀的亞裔血統"。
"但你是個失敗品。"陳立群踢著林燁，"我才是被選中的那個！"
倒計時跳到70小時整時，警報驟響。小趙帶突擊隊炸開通風井，火力壓製中林燁搶到控製台。密碼界麵要求輸入基因序列，他咬牙將匕首刺進指紋掃描儀。
"沒用的！"陳立群狂笑，"係統綁定了我的dna！"
老趙的子彈打穿冷卻管，液態氮泄漏的霧氣籠罩洞穴。林燁在低溫中爬向主控電腦，用流血的手指敲擊鍵盤——輸入了母親臨終前念叨的數字：。那是二進製編碼的"自由"。
倒計時暫停在69小時59分。但陳立群按下了備用引爆器："一起死吧！"
穹頂開始坍塌。林燁搶過基因采樣槍刺進陳立群脖頸，將他的血液抹上傳感器。權限驗證通過的瞬間，他啟動了自毀程序。
"不！"陳立群撲向終端，"那是我的心血！"
衝擊波掀翻所有人時，林燁看見礦脈深處升起金屬艙。艙門透明蓋裡躺著個嬰兒，胸口胎記與他如出一轍。冷凍標簽寫著：林燁克隆體，編號001。
"原來...我才是複製品..."他苦笑。
巨石砸下前的最後一刻，有人拉著他滾進安全艙。防爆門閉合時，他看見救他的人是滿臉是血的老趙。
"秦參謀長...還活著..."老趙塞給他染血的證件，"他在北京...等你去..."
黑暗吞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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