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區管委會大樓的旋轉門映出林燁的身影，西裝革履與三十年前那個揣著猴票擠公交的青年重疊。他握緊公文包，裡麵裝著夜鶯計劃的最終檔案和一把老式左輪手槍。
電梯在二十八層停穩，走廊儘頭的會議室門虛掩著。推門瞬間，煙草味混著龍井茶香撲麵而來。橢圓會議桌首座，鬢角斑白的特區領導正在品茶，兩側坐著港商代表和國資委官員。
"林董姍姍來遲啊。"領導放下青花瓷杯，指尖敲著"關於華燁集團資產重組"的議案。
林燁徑直走向投影儀，u盤插入接口的聲響驚動了角落打盹的秘書。當南極基地克隆艙照片投上幕布時，茶杯碎裂聲此起彼伏。
"這是栽贓！"港商代表跳起來，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是嗎？"林燁切換幻燈片，1990年簽約現場的監控截圖清晰顯示該港商與山本握手，"需要我播放音頻嗎？"
會議室突然斷電，應急燈綠光中響起槍械保險開關聲。林燁滾到桌下，聽見領導冷笑："本來想給你體麵，偏要撕破臉。"
防爆門落鎖的轟鳴中，林燁踹開通風口。爬行時，懷表鏈鉤住管線，表蓋彈開露出母親年輕時的照片。背麵新刻的坐標指向頂樓直升機坪。
天台狂風卷起領帶，直升機槳葉已開始旋轉。駕駛艙裡的陳美惠摘掉墨鏡，疤痕在陽光下像地圖上的裂穀。
"上來，一切還能挽回。"她遞出纜繩。
"挽回什麼？"林燁不動，"像三十年前你殺林建國那樣挽回？"
陳美惠瞳孔驟縮，直升機突然傾斜。狙擊子彈擊穿舷窗，她猛拉操縱杆時，林燁看見她後頸的電子芯片——與南極克隆體相同的植入物。
"我也是容器，燁兒。"她咳著血笑，"夜鶯計劃需要新鮮載體..."
爆炸氣浪將林燁掀到水箱後。濃煙中，秦參謀長帶特種部隊破門而入，槍口卻對準了林燁。
"抱歉，孩子。"老秦的徽章在火光中反光，"但新世界不能有雜質。"
林燁退到天台邊緣，下方警笛聲如潮水湧動。他想起父親筆記最後一頁的潦草字跡："若見鷹梅相交，當斷則斷。"
當直升機再次俯衝時，他縱身躍向相鄰大廈的玻璃幕牆。撞擊的巨響中，防彈玻璃蛛網般裂開，消防噴淋係統瞬間啟動。水幕裡，他看見陳美惠的直升機撞向通訊塔，火球如曇花綻放。
爬回地麵時，瓦礫堆裡伸出一隻血手。垂死的港商攥著芯片："山本...在橫濱...永生計劃..."
特區晚報當夜頭版刊登"反恐演習成功"的通稿，內頁小字報道華燁集團破產清算。而真正的風暴在東京灣醞釀——衛星照片顯示，某艘郵輪正接收來自南極的冷凍艙。
林燁站在新租的公寓窗前，霓虹燈牌映亮他手中的懷表。表針重合時，母親的全息影像浮現：
"夜鶯終將歸巢，而你是破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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