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海嘯預警中心的紅色警報燈將控製室映成血色。林燁盯著衛星雲圖上那道從南極向北推進的白色弧線,指尖在操作台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摩斯電碼——那是母親教他的第一門語言。
"浪高十七米,時速八百公裡。"技術員的聲音發顫,"夏威夷首當其衝,七小時後抵達日本。"
秦參謀長的越洋電話帶著雜音:"聯合國安理會正在緊急磋商,但某些常任理事國質疑數據真實性。"
林燁調出南極冰蓋的實時監測畫麵。鑽探平台沉沒處形成的漩渦正在擴大,如同海洋的傷口。放大圖像後,他瞳孔驟縮——冰層裂縫中露出金屬結構,與華燁廠地下的納粹標誌如出一轍。
"不是自然災害。"林燁將對比圖發往北京,"是人為製造的地殼變動。"
會議室投影幕布上,兩張結構圖並置。老將軍們竊竊私語時,門被猛地推開。穿聯合國製服的金發女官員亮出證件:"伊蓮娜·沃爾克,國際地質安全委員會。我們需要接管所有數據。"
林燁注意到她佩戴的胸針——鷹徽纏繞玫瑰,與母親首飾盒裡的遺物一模一樣。
"沃爾克女士。"秦參謀長起身,"根據緊急狀態法..."
"根據《南極條約》第7條,我有權檢查任何疑似軍事設施。"伊蓮娜打開平板電腦,"比如這個。"屏幕上出現林燁與陳美惠在特區碼頭的合影,拍攝日期是基地自毀前三天。
全場嘩然。林燁直視她的眼睛:"您和我母親很熟?"
"她是我在慕尼黑大學的導師。"伊蓮娜切換幻燈片,出現陳美惠與納粹科學家的年輕合影,"也是"新柏林計劃"的首席基因學家。"
真相在加密文件中層層揭開。陳美惠並非潛伏特工,而是納粹優生學的核心成員。她叛逃不是因為愛國,而是發現組織要清除所有"不完美"的實驗體——包括有先天心臟病的林燁。
"你母親用假死保護你。"伊蓮娜指向南極冰芯樣本數據,"但她沒料到組織重啟了"大陸架重構計劃"。"
深夜的指揮中心,林燁對著基因檢測報告發呆。他與伊蓮娜的dna相似度達49,顯示存在同母異父的血緣關係。附件裡陳美惠的日記掃描件寫著:"燁兒與蓮娜,是計劃僅存的火種。"
"所以你是來清理門戶的?"林燁問。
"不。"伊蓮娜調出全球地震帶圖譜,"我是來阻止真正的末日。"
衛星圖像顯示,南極震動正引發環太平洋火山鏈的連鎖反應。富士山麓出現地裂,黃石公園的地溫異常升高。更可怕的是地磁監測數據——地球磁場強度正在衰減。
"地核平衡被打破了。"伊蓮娜圈出南北極的對稱點,"他們不是在製造海嘯,是在讓地球停轉。"
唯一的希望藏在林燁懷表芯片裡。破譯出的坐標指向馬裡亞納海溝,那裡有納粹時期建造的地核穩定裝置"定海針"。但啟動需要雙密鑰——伊蓮娜的基因密碼和林燁的腦電波頻率。
"這是自殺任務。"秦參謀長看著深潛器參數,"水壓足以壓扁坦克。"
"也是唯一生路。"林燁穿上抗壓服,"何況我們本就該死在胚胎階段。"
下潛過程像墜入深淵。當潛水器抵達海溝底部時,探照燈照亮了巨塔般的金屬結構。塔身刻著的德文銘文讓伊蓮娜哽咽:"為了子孫後代的永恒家園。"
控製室需要兩人同步操作。當林燁將神經接口接入主機時,突然接收到陳美惠的意識殘影:"孩子,記住調整頻率至7.83赫茲——地球的心跳。"
倒計時三分鐘,地磁暴讓所有儀器失靈。伊蓮娜用機械裝置手動校準時,舷窗外的深海突然亮起藍光——無數發光水母組成了陳美惠的麵容。
"母親..."林燁輕喚。
水母群聚成箭頭,指向備用能源開關。
地震來臨時的顛簸如同世界末日。在最後十秒,兄弟倆同時扳動操縱杆。裝置啟動的藍光中,林燁看見伊蓮娜胸針裡掉出的照片:三個嬰兒並排躺著,編號001、002、003。
"原來我們是三胞胎。"他苦笑。
"不。"伊蓮娜在震動中抓住他的手,"是三個備份。"
衝擊波將潛水器掀向海麵時,顯示器閃過全球地磁恢複正常的曲線。但最後彈出的警報讓勝利蒙上陰影:"檢測到地軸偏移0.3度。"
浮出水麵那刻,夕陽正從西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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