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羅湖口岸的霓虹燈在雨幕中暈開血色光斑。林燁站在香格裡拉大堂的落地窗前，望著港澳通行證上逐漸乾涸的鋼印。老趙遞來熨燙平整的西裝，低聲說："李澤明的晚宴設在頂樓旋轉餐廳，但監控顯示他下午去了趟跑馬地。"
電梯上升時，林燁注意到鏡麵裡反光的黑衣男子——同一人已在三個場合與他"偶遇"。當侍應生推開宴會廳鍍金大門時，水晶吊燈下李澤明正舉杯與港交所高管談笑，腕表表盤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藍光。
"林生，久仰。"李澤明握手時力度恰到好處，但無名指的鉑金戒圈刻著暗紋——放大鏡下可見微縮的德文數字編碼。
晚宴進行到甜品環節，林燁借故離席。消防通道裡，他快速翻閱從李澤明秘書處"誤拿"的日程本，鉛筆標注的"大嶼山"字樣旁畫著錨形符號。這時手機震動，老趙發來加密信息："查實了，李家遊艇今早確實靠泊愉景灣。"
深夜的港澳碼頭，海風裹挾著柴油味。林燁登上租用的快艇時，船長默默遞來防彈背心。望遠鏡裡，"明珠號"三層甲板燈火通明，但舷窗均被黑簾遮蔽。熱成像儀顯示頂層有六個人形熱源呈環形站立，中央物體散發異常高溫。
"不是普通聚會。"船長調整著耳機，"聲納探測到水下有推進器噪音。"
當快艇悄無聲息靠近時，林燁注意到船尾排水管的異常——排出的海水溫度明顯偏高。他潛入水中，發現船體安裝著非標準的散熱裝置，連接著某種圓柱形容器。
"實驗室級冷卻係統。"同行的技術專家通過骨傳導耳機彙報，"他們在運輸需要恒溫的物品。"
突擊行動在淩晨兩點展開。當水警船探照燈照亮甲板時，李澤明正將鈦合金箱遞給戴麵罩的買家。箱體打開的瞬間，林燁瞳孔收縮——裡麵是排列整齊的矽鍺合金晶圓，與華燁實驗室被盜的樣品完全一致。
"商業間諜罪。"帶隊警官亮出逮捕令。
"誤會！"李澤明笑著舉起雙手，"這隻是普通的電子元件。"
轉折發生在證物檢測環節。警方實驗室發現，晶圓表麵蝕刻著納米級電路，其頻率調製方式與軍方加密設備同源。更關鍵的是，箱體夾層藏有放射性示蹤劑，追蹤信號指向公海某坐標。
"他們不是在走私芯片，"秦參謀長越洋電話裡聲音凝重，"是在傳遞密鑰。"
林燁連夜調閱海關記錄，發現李家旗下貿易公司近期頻繁進出口"美術品"。x光掃描顯示，雕像內部填充著晶圓，目的地多為某中東國家。
"借藝術之名，行技術擴散之實。"老趙憤怒地摔碎茶杯。
真正的突破來自臥底會計。這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冒險複製了李家離岸公司賬本，數據顯示資金最終流向瑞士某私人銀行。而該銀行保險庫中，存有陳立群簽署的技術轉讓協議原件。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澤明在拘留所冷笑，"你們抓我，正好替真正的買家打掩護。"
庭審前夜，關鍵證人遭遇車禍。林燁在醫院搶救室見到奄奄一息的會計，對方用血手指在床單上畫出一個殘缺的錨形符號。
"不是李家..."會計氣若遊絲，"是十號碼頭..."
子時的維多利亞港霧氣彌漫。十號碼頭廢棄倉庫裡，林燁團隊發現全套晶圓加工設備。但更令人心驚的是操作日誌——最近一次試產日期，竟是李家遊艇被查封當日。
"金蟬脫殼。"老趙踢翻工作台，"我們被耍了！"
真相在黎明時分浮出水麵。國際刑警組織共享的情報顯示，真正幕後黑手是某跨國集團，李家隻是白手套。而該集團董事長，正是三十年前與陳立群在新加坡創辦合資企業的德裔商人。
"繞了一圈，又回到起點。"林燁望著安檢口屏幕上的通緝令照片，那張日耳曼麵孔與南極基地檔案裡的納粹工程師驚人相似。
航班起飛前，他收到加密郵件。附件是父親年輕時的調查報告，用紅筆圈出的段落令人心驚："懷疑山本家族通過香港渠道，向中東轉移核技術。"
雲海之上，林燁翻開空姐送來的《南華早報》。財經版角落有條簡訊："李氏集團宣布退出新能源領域"，配圖是李澤明登機照片，目的地是法蘭克福。
"下一站，德國。"他合上報紙，舷窗外阿爾卑斯山的雪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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