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汽車尾氣的味道、路邊小吃攤飄來的食物香氣、還有城市特有的塵土和人氣混合的氣息。天空是都市夜晚常見的暗紅色調,被地麵的燈火映亮,看不到幾顆星星。
這是一個龐大、忙碌、充滿了煙火氣的現代都市景象,與馭龍大陸的田園風光或古老城堡截然不同,更迥異於剛才那個冰冷的實驗室。
“這……這……”希卡娜的光影徹底僵住了,意識傳遞出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和茫然。馭龍城雖然繁華,但建築多是石材木材,街道上是馬車和行人,夜晚靠的是魔法燈或火炬照明。眼前這一切:那些沒有馬匹卻能飛速奔跑的“鐵盒子”汽車)、那些高聳入雲、表麵光滑如鏡的“石樓”玻璃幕牆大廈)、那些無需火焰卻能發出如此明亮、穩定、甚至變幻色彩的光源霓虹燈和路燈)……這一切都徹底顛覆了她對“城市”、對“文明”的認知!沒有魔法波動,沒有巨龍翱翔,隻有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冰冷而高效的秩序和力量。
顧慎為的光影同樣在劇烈波動。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遙遠。熟悉的十字路口,熟悉的連鎖快餐店標誌,人行道上戴著耳機匆匆走過的年輕人,公交站台等待的人群……每一個細節都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閘門,帶著一種刻骨的懷念和更深沉的悲涼。這裡是他曾經的家園,是他擠過地鐵、吃過路邊攤、加過班的地方,是平凡生活的背景板,也是他最終失去的一切。
“這……這就是你來的地方?”希卡娜的精神波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指向下方那車水馬龍、光影流動的街道,“一個……沒有魔法,隻有這些……鐵盒子和會發光的石頭指玻璃幕牆和霓虹燈)的世界?這些人……他們靠什麼生活?怎麼戰鬥?”
“是的。”顧慎為的精神回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他“看”著下方一個騎著共享單車、背著書包的學生,“這裡沒有魔法,人們用智慧製造工具,用規則管理秩序。戰鬥……用更高效、更致命的武器。”他的思緒不可避免地飄向了那些最終撕裂這份平凡的戰爭陰影。
就在這時,顧慎為的光影猛地一顫!一股強烈的、冰冷刺骨的危機感毫無征兆地襲來!這感覺並非來自幻境本身的扭曲,而是源於他靈魂深處對某種存在的本能恐懼!仿佛有致命的毒蛇在陰影中抬起了頭!
“小心!”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精神警告,同時光影猛地向側麵“閃避”。
希卡娜還沒從對城市的震驚和顧慎為的回答中回過神,隻覺得一股陰冷、粘稠、充滿惡意的氣息瞬間鎖定了她!她驚恐地“抬頭”,隻見街道旁一條相對昏暗的小巷深處,空間詭異地扭曲了一下,一個模糊的、由純粹陰影和暗紅色能量構成的輪廓正在凝聚!它沒有具體的形態,像一團蠕動的、不祥的汙跡,散發出的氣息卻讓希卡娜的意識光影都感到一陣刺痛和暈眩,比剛才的影爪獸危險十倍不止!
那是……他記憶中,異維度入侵的先鋒,影蝕魔的投影!它們最擅長在能量場不穩定比如幻境)或心靈出現破綻時進行侵蝕!
幻靈草的幻境,不僅映照了他的記憶,似乎也喚醒了他靈魂深處最深的恐懼和敵人殘留的印記!
那團暗影無聲地膨脹,一道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暗紅射線,帶著湮滅靈魂的氣息,瞬間射向離它更近、還處於震驚中的希卡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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