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手藝人見到神跡時的失態。
這一聲爆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那神奇的骨架,拉回到了那個懶洋洋的男人身上。
王昊掏了掏耳朵,從躺椅上歪了歪身子,瞥了一眼激動到臉紅脖子粗的老木匠。
“王大爺,彆激動,激動傷肝。”他懶散地擺擺手,“我祖宗教的,我還能找誰教去?”
王大爺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指著王昊手指頭都在哆嗦。
“你…你個小王八羔子!你家祖宗是魯班下凡嗎?!”
“那倒不是。”王昊一本正經地搖頭,“我祖宗說了,魯班那是搞土木的,他是搞躺平的,不是一個路子。”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陷入死寂。
這天,沒法聊了。
老木匠王大爺氣得吹胡子瞪眼,可圍著那骨架轉了三圈,愣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最後,他隻能一跺腳,撿起斷成兩截的煙袋鍋子,嘴裡嘀咕著“邪門,真是邪門”,一邊搖頭一邊走了。
權威專家的認證,比王昊說一百句都管用。
村民們看王昊的表情,已經從看傻子,變成了看怪物。
王昊對這種效果很滿意,他衝著蘇婉三人組一揮手。
“愣著乾啥,上膜!”
“哦哦!”
蘇婉三人如夢初醒,趕緊手腳麻利地抱起那些已經徹底晾乾,泛著琥珀色光澤的“特製薄膜”。
她們將薄膜小心翼翼地覆蓋在那個奇特的穹頂骨架上,用細麻繩和鐵絲固定。陽光透過薄膜灑下來,在地麵上投射出溫暖的黃暈,院子裡的溫度,都高了幾分。
“真暖和!”李秀琴忍不住感歎。
“是啊,這玩意兒還真能擋風。”趙小玲也滿臉新奇。
就在她們鋪好第一層,準備收尾的時候,躺椅上的王昊又發話了。
“再鋪一層。”
“啊?”蘇婉停下手裡的活,扭頭看他。
院子裡剩下的薄膜已經不多了,再鋪一層,恐怕不太夠用。
“王昊,這已經很厚實了,再鋪一層,不是浪費材料嗎?”蘇婉不解地問。
這是她們辛辛苦苦從縣城背回來的,每一寸都來之不易。
王昊打了個哈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你懂個啥。”他隨口爆出一句三個女人都聽不懂的話,“這叫‘中空雙層玻璃’原理,是保溫的關鍵。”
看著三雙迷茫的眼睛,王昊想了想,用一種她們能理解的方式解釋道。
“這麼說吧,這就跟你生孩子坐月子一樣,天冷了,是不是得穿兩件衣服?光穿一件厚的,不如穿兩件薄的暖和,中間那層空氣,才是最保暖的。”
這話太糙了。
李秀琴和趙小玲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低下頭,抿著嘴偷偷地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蘇婉的臉更是紅得能滴出血來,從臉頰一直燒到了耳根。
她狠狠啐了一口,背過身去,心裡卻跟喝了蜜一樣甜。
自家男人真是太厲害了,怎麼什麼都懂?連女人生孩子坐月子的道理都能拿來蓋房子!
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她心裡的小人兒一邊害羞地跺腳,一邊又忍不住驕傲地挺起胸膛。
不愧是我男人!
“還愣著乾嘛,乾活!”王昊催促道。
“知道了!”蘇婉嗔怪地回了一句,聲音裡卻帶著一股子藏不住的嬌俏和雀躍。
她招呼著李秀琴和趙小玲,乾活的勁頭比剛才足了三倍。
很快,第二層薄膜也鋪好了。
兩層薄膜之間,隔著大約一指寬的空隙,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氣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