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手裡捏著那個小小的油紙包,感覺有些燙手。
她看著王昊,想問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王昊把紙包塞到她手裡,不耐煩地催促。
“去,找個沒人的時候,把這裡麵的藥粉,兌水給她灌下去。”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記住,彆讓任何人看見。”
蘇婉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包的一角,看到了裡麵的東西。
不是草藥,也不是黑乎乎的藥丸子。
是幾顆白色的,小小的藥片,長得和他上次感冒時,從係統裡兌換出來的一模一樣。
“這……王昊,這是啥藥啊?能行嗎?”蘇婉的心裡七上八下。
這東西太奇怪了,和白素心開的那些草藥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王昊最煩彆人質疑他,特彆是質疑他拿出來的東西。
他從躺椅上坐起來,瞪了她一眼。
“我祖宗傳下來的仙丹,你說行不行?”
他滿嘴跑火車,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愛用不用,她要是死在咱靠山屯,你看公社的錢主任,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到你男人頭上。到時候彆說躺平了,抓我去批鬥都有可能。”
一聽到可能會連累王昊,蘇婉心裡最後那點猶豫,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她把油紙包緊緊攥在手心,重重地點頭。
“我這就去!”
王昊說得對,不管這藥多奇怪,都是唯一的希望了。
而且,王昊拿出來的東西,什麼時候出過差錯?
蘇婉不再遲疑,轉身就往院子角落的池塘走去。
那池塘是王昊前幾天指揮著李秀琴和趙小玲挖的,裡麵的魚苗也是係統獎勵的,才幾天功夫,就長到了巴掌大小。
她脫了鞋,挽起褲腿,踩進冰涼的水裡,拿起漁網,很輕鬆就撈上來一條最肥的鯽魚。
魚在網裡活蹦亂跳,鱗片在陽光下閃著銀光。
李秀琴和趙小玲也趕緊過來幫忙。
一個生火,一個收拾魚,動作麻利,配合默契。
很快,灶房裡就升起了炊煙。
蘇婉親自掌勺,她把魚煎得兩麵金黃,再添上滾燙的開水,蓋上鍋蓋,用大火猛燉。
沒過多久,一股濃鬱鮮美的香氣,就從灶房裡飄了出來,彌漫了整個院子。
她揭開鍋蓋,鍋裡的魚湯已經燉成了奶白色,濃稠得像米漿,上麵飄著一層金黃的魚油。
她盛出一碗最濃的湯,小心地撇去魚刺,然後回到屋裡,把那幾顆白色的藥片放在碗底,用勺子背,細細地碾成了粉末。
藥粉很快就融化在了滾燙的魚湯裡,不見了蹤影。
“秀琴,小玲,家裡就交給你們了。”
蘇婉端著那碗能救命的魚湯,用一塊布墊著碗底,快步走出了院子。
她一路疾行,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快點,再快點。
村部大門口,空無一人。
那間關著林晚晴的屋子,更是沒人敢靠近。
蘇婉推開門,一股混合著汗味和病氣的味道撲麵而來。
屋裡光線昏暗,林晚晴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土炕上,身上隻蓋著一床薄薄的舊被子。
她的臉燒得通紅,嘴唇乾裂,起了厚厚一層白皮,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整個人,就那麼了無生氣地躺著,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蘇"婉心裡一酸。
這還是那個前幾天還神采飛揚,要改造全世界的進步女青年嗎?
她把魚湯放在桌上,快步走到炕邊,伸手探了探林晚晴的額頭。
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