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晚晴和秦雪茹惺惺相惜,建立起初步友誼的時候,縣城的另一頭,公安局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劉三耷拉著腦袋,從裡麵走了出來,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
他姐夫,劉副縣長,正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的吉普車旁邊,活像一尊煞神。
“還不上車!嫌不夠丟人嗎?”劉副縣長壓著火,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劉三一哆嗦,連滾帶爬地鑽進了車裡。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劉副縣長也坐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收斂一點!收斂一點!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吧?”
“在國營飯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人動手!還被人潑了一身菜湯!現在整個縣城都傳遍了,說我劉某人的小舅子,是個被人拿紅燒肉洗頭的廢物!”
劉副縣長的唾沫星子噴了劉三一臉,劉三連擦都不敢擦一下。
他這次是真的栽了,麵子、裡子,全丟光了。
在局子裡被關了一天一夜,他滿腦子都是王昊那張懶洋洋的臉,和周圍人看笑話的表情。
那盆滾燙的紅燒肉,好像現在還在他頭頂上冒著熱氣,燙得他腦仁疼。
“姐夫,我……我就是氣不過!那個泥腿子他……”
“你給我閉嘴!”劉副縣長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喇叭“嘀——”地響了一聲,嚇得劉三又是一哆嗦。
“泥腿子?那個‘泥腿子’是錢主任親自打電話讓我放的人!錢主任!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劉副縣長咬著後槽牙,“我警告你,劉三!最近給我夾起尾巴做人!離那個姓王的遠一點!你要是再給我惹出什麼幺蛾子,彆怪我親手打斷你的腿!”
劉三被吼得縮著脖子,嘴上連連稱是。
“是是是,姐夫,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他低下的頭,那張扭曲的臉上,全是怨毒和不甘。
不敢了?
怎麼可能不敢!
錢主任看重的人又怎麼樣?在安豐縣這一畝三分地上,天高皇帝遠!他劉三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這口氣要是不出了,他以後還怎麼在縣城裡混?
車子開回了家,劉三被他姐夫像訓孫子一樣又訓了半個鐘頭,才被趕了出來。
一回到自己的狗窩,劉三就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巨響。
“王昊!你個狗日的土包子!老子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劉!”
他喘著粗氣,在屋裡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
硬碰硬肯定不行了,姐夫那邊盯得緊,那個姓王的好像也確實有點邪門。
必須想個彆的法子!一個能讓他把丟掉的麵子全都找回來,還能讓那個姓王的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法子!
就在這時,他手下的一個狐朋狗友,一個叫“瘦猴”的地痞,賊眉鼠眼地湊了進來。
“三哥,消消氣,消消氣。為那種人生氣,不值當。”
劉三一把揪住瘦猴的衣領,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媽的!你給老子打聽清楚了沒有?那個姓王的,到底是什麼來路!他最近在乾什麼?”
瘦猴被嚇得腿肚子直轉筋,趕緊彙報:“打聽清楚了,三哥!那小子就是靠山屯的一個懶漢,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最近發了筆小財。這兩天,他天天往廢品收購站跑,好像是看上了秦寡婦家那台破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