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柳眉渾身僵硬地跪在木樁旁,腦子裡亂成一鍋沸騰的粥。
這個男人,王昊,他不僅知道她的代號,她的部門,甚至連她被封存在絕密檔案裡的真名都一清二楚!
這已經超出了情報泄露的範疇。
這是碾壓!是降維打擊!
就在柳眉的世界觀被震得粉碎,以為接下來將要麵對的是無法想象的殘酷審訊時,王昊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他衝著一旁持刀而立,渾身散發著駭人氣息的冷月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把繩子解開吧。”
冷月一怔,握著匕首的手沒有動。
“她很危險。”
“危險個屁。”王昊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綁著多費勁啊,看著都累。讓她自己待著,她要是能從這個院子裡跑出去,就算我輸。”
這番話輕飄飄的,卻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冷月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收起了匕首,上前幾步利落地割斷了捆著柳眉的麻繩。
繩索落地的瞬間,柳眉卻感覺不到絲毫的輕鬆。
她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腕,緩緩站起身,整個人卻比被捆著的時候還要緊繃。
她不跑。
因為她根本不敢跑。
這個院子,這個男人,處處都透著一股讓她毛骨悚然的詭異。
就在這時,蘇婉端著那個還冒著熱氣的大海碗,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她把碗遞到柳眉麵前,小臉上還帶著幾分不情願,但還是小聲地開口。
“你……你快喝了吧,彆浪費了。晚上你吃得慣麵食嗎?吃不慣的話,我讓昊哥給你弄點大米飯。”
柳眉看著碗裡那金黃色的雞湯,又看了看蘇婉那張單純又帶著幾分警惕的俏臉。
她徹底懵了。
這算什麼?
糖衣炮彈?可這炮彈也太“家常”了點吧!
這哪裡是對待一個剛剛刺探失敗、身手了得的敵對特工?這分明是招待一個剛進門的遠房親戚!
這種“軟禁”,讓她的一身本領和意誌,完全沒了用武之地,比任何酷刑都讓她難受。
第二天一早,王昊舒舒服服地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旁邊的小桌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他把院子裡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包括一臉戒備、不知所措的柳眉。
“咳咳!”王昊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領導開會的架勢開了口。
“關於柳眉同誌的處理決定,經過我一晚上的深思熟慮,現在正式宣布!”
所有人都看著他。
“鑒於柳眉同誌業務能力突出,但思想覺悟有待提高,對我廠的‘躺平’核心理念缺乏正確認識。經研究決定,即日起,留在我身邊,接受‘勞動改造’和‘思想再教育’!”
話音剛落,他指了指自己腳邊的位置。
“改造的第一課,就是學會觀察,學會服務。來,柳眉同誌,給我捶捶腿。”
柳眉的身體瞬間繃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讓她給這個懶漢捶腿?士可殺,不可辱!
王昊也不生氣,隻是搖著椅子,幽幽地歎了口氣。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茶都涼了也不知道換一杯。難怪找不到好工作,業務能力再強有什麼用?情商是硬傷啊。”
柳眉氣得胸口一陣起伏,她從未受過如此羞辱!
她將怒火壓下,決定從內部瓦解這個詭異的地方。她不信,這群女人都是傻子,甘願被這個懶漢擺布。
她第一個目標,選擇了看起來最有知性、最可能被“策反”的秦雪茹。
趁著秦雪茹從實驗室出來的工夫,柳眉攔住了她。
“秦同誌,你是一位高級科學家,怎麼會心甘情願待在這裡,被一個……一個懶漢呼來喝去?”
秦雪茹一聽,非但沒生氣,反而兩眼放光,一把抓住了柳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