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本顛覆認知的手冊出現後,柳眉的對練日常,多了一項內容。
觀察。
她開始用一種全新的,近乎於探究的視角,去審視那個懶散到骨子裡的男人,王昊。
她試圖從他的一舉一動中,找出那些驚世駭俗的知識和能力的來源。
可她看到的,依舊是那副讓人牙癢癢的懶散德行,以及對身邊所有漂亮女人毫不掩飾的“調戲”。
清晨,太陽剛掛上樹梢,王昊就躺在了院子裡的搖椅上。蘇婉端著一小碗晶瑩剔透的葡萄,一顆一顆剝了皮,送到他嘴邊。
王昊懶洋洋地張開嘴,含住葡萄,還不忘伸出手在蘇婉挺翹的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還是我家婉兒知道疼人。”
蘇婉的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雲,輕輕捶了他一下,那動作裡滿是小女兒家的嬌嗔,沒有半分不願。
柳眉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身體下意識地繃緊。
這是什麼?
用最珍貴的食物和親昵的動作,來維持這種畸形的主仆關係嗎?
可蘇婉臉上那發自內心的幸福和滿足,又是怎麼回事?
到了中午,農機廠新成立的辦公室裡,王昊正和林晚晴“談工作”。
說是談工作,可他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林晚晴身上,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另一隻手則指著桌上的圖紙,嘴巴幾乎湊到了她的耳邊。
“這裡,還有這裡,都要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晚晴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呼吸都有些急促,她抓著筆的手微微發抖,卻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我明白。”
當林晚晴拿著圖紙逃也似的跑出辦公室時,柳眉看到,她的步子都有些發軟。
柳眉的分析係統在腦中飛速運轉。
利用職權進行性騷擾?不對,林晚晴的反應裡,有羞澀,有緊張,卻沒有絲毫的厭惡和恐懼,反而帶著一絲……興奮?
下午,秦雪茹和蘇雲兩個技術骨乾,被王昊叫到了實驗室。
“笨蛋!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個能量回路不能這麼設計!”
王昊一把搶過秦雪茹手裡的筆,然後又抓住了她正在比劃的手。
“手把手教你!看好了!”
他將秦雪茹的手按在圖紙上,自己的大手覆蓋在她的手背,帶著她一筆一劃地修改著那些天書般的符號。
秦雪茹非但沒有抗拒,反而整個人都湊了過去,全神貫注地盯著圖紙,嘴裡還不停地發出恍然大悟的驚歎。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昊哥你真是個天才!”
旁邊的蘇雲,隻是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就羞得把頭埋進了胸口,不敢再看。
柳眉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中那套嚴謹的邏輯評估體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她得出了一個荒唐的結論。
這家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用個人魅力和無法理解的“神跡”統治著這裡的土皇帝!
他的“王國”裡,充滿了各種荒唐的、不合時宜的親密舉動。
可偏偏,這個“王國”裡的每一個人,都活得有滋潤,有尊嚴。
她們能吃飽穿暖,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甚至能在這裡,實現她們在外麵永遠無法企及的自我價值。
秦雪茹的科學夢,蘇雲的管理才能,冷月的戰鬥渴望……
這一切都建立在那個懶漢的荒唐之上。
這矛盾的一切讓柳眉的大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就在這時,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裡舉著個木頭做的小槍,嘴裡喊著“衝啊”,從一個車間裡瘋跑了出來。
或許是跑得太急,他腳下一絆,“噗通”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了柳眉麵前的水泥地上。
“哇——”
短暫的安靜後,震天響的哭聲爆發了。
柳眉的身體本能地動了一下,想上前去扶。
可她的理智瞬間叫停了她的動作。
她是“漁夫”,是敵人,是潛伏者。
任何多餘的舉動,都可能暴露不必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