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農機廠萬籟俱寂，隻有幾聲零星的狗叫從遠處傳來。
王昊的書房裡，煤油燈的火苗靜靜燃燒，將三道人影投在牆壁上，拉扯變形。
那張剛剛誕生了“鎮國神器”的桌子上，此刻整齊地擺放著兩份一模一樣的牛皮紙文件袋。
裡麵，一份是秦雪茹和蘇雲臨摹的那張“鬼畫符”，另一份，則是王昊口述、柳眉執筆，那份足以將周副局長釘死在恥辱柱上的“血淚控訴”。
冷月和柳眉一左一右，筆直地站在桌前，氣氛肅穆。
她們不知道王昊深夜召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昊沒有躺著，也沒有坐著，他背著手，慢悠悠地在兩個女人之間踱步。
“好了，我的兩位錦衣衛指揮使，現在，是考驗你們真正本事的時候了。”
他的腔調懶散，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他伸出兩根手指，分彆點在兩個文件袋上。
“東西一模一樣，兩份。”
“一份，走軍方最快的絕密通道。另一份，走你們七局最隱秘的‘幽靈’線路。”
冷月和柳眉的身體同時微微一震。
這是要……雙線並進？
王昊走到了冷月麵前。
他停下腳步，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那身乾淨利落的中山裝衣領。
這個動作讓冷月的身體瞬間僵住。
王昊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撫平衣領的褶皺，然後狀似無意地，指尖輕輕劃過她細膩的脖頸。
那處肌膚，冰涼細膩。
“小冷，你的渠道，代表著‘陽’。”
王昊的吐息很輕，卻清晰地傳進冷月的耳朵裡。
“要快，要正，要堂堂正正，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份東西砸在那個老頭子的辦公桌上，要讓他看到雷霆萬鈞！”
冷月的身體繃得更緊了，但她沒有躲閃。
那片被他指尖觸碰過的皮膚，傳來一陣奇異的灼熱感，和她本身冰冷的體溫形成了劇烈的衝突。
“明白。”
她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算是回答。
那顆一向古井無波的心，竟然起了一絲漣漪。
王昊滿意地收回手，轉身又走到了柳眉的麵前。
他凝視著柳眉那雙複雜又明亮的眸子，也伸出了手。
柳眉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雙腳卻被釘在了原地。
王昊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讓她渾身都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小眉，你的渠道，代表著‘陰’。”
他的指腹在她光滑的皮膚上輕輕摩挲，動作曖昧到了極點。
“要詭，要秘，要不為人知。要讓這份東西，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擺在了它該在的地方。要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柳眉的呼吸都亂了。
這個男人，總能用最輕佻的動作，說出最嚴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