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那股子讓王昊骨頭酥軟的甜蜜氣息還沒散去,就被院門外沉悶的敲門聲給敲碎了。
咚,咚,咚。
三聲,不急不緩,卻帶著一股子軍人特有的、不容拒絕的節奏感。
“誰啊?”
蘇婉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從王昊懷裡掙脫出來,攏了攏衣衫。
王昊懷裡一空,頓時不爽地咂了咂嘴。
這大半夜的,有病吧?
沒等他開口罵,兩道黑影已經鬼魅般地從屋子的陰影裡閃了出來。
是柳眉和冷月。
兩個女人的動作快得驚人,一個閃身到了門後,一個已經貼近了窗邊,身體緊繃得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刃。
她們甚至沒有交流,一個眼神就完成了分工。
柳眉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手已經摸向了腰間,那裡藏著一把李振國“孝敬”的五四式手槍。
冷月則透過窗戶的縫隙,觀察著院門外那個筆挺的黑影。
當她看清來人肩膀上那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的兩顆金色將星時,她整個人都凝固了。
她猛地回頭,對著柳眉,用嘴型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將軍。”
柳眉的身體也僵了一下。
就在這時,王昊那懶洋洋,帶著濃重起床氣的聲音從裡屋飄了出來。
“管他是將軍還是天王老子,讓他滾,老子要睡覺了!”
院門外的軍官顯然聽力極佳,聽到屋裡的動靜,他再次抬起手,敲了三下門。
力道和節奏,與剛才分毫不差。
他沉穩地開口,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請問,是王昊同誌嗎?我奉京城首長命令,有絕密信件,必須親手交到您手上。”
京城首長?
絕密信件?
柳眉和冷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動作裡讀懂了凝重。
這事,大條了。
王昊在屋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好不容易把全村喂飽喝足,正準備享受一下溫柔鄉,然後開啟長達一個月的補覺計劃,怎麼就這麼多破事?
蘇婉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給他披上一件外套,小聲勸道。
“昊哥,可能是正經事,要不……去看看?”
王昊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趿拉著布鞋,罵罵咧咧地往外走。
“看什麼看,天大的事有我睡覺大嗎?肯定是趙主任那老小子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他嘴裡嘟囔著,隨手拉開了房門。
一股寒風灌了進來,讓他打了個哆嗦。
他一出門,就看到院子裡站著個筆挺的軍人,一身嶄新的軍裝,帽簷壓得很低,整個人站得像一杆標槍。
而在他身後,柳眉和冷月一左一右,已經形成了包夾之勢,氣氛緊張得快要凝固。
王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揉著眼睛,含含糊糊地抱怨。
“誰啊你,大半夜的,上門奔喪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話一出口,柳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差點沒繃住。
那名軍官顯然也是一愣,他這輩子執行過無數次絕密任務,見過各種大人物,還從沒被人用這種口氣問候過。
他強行壓下心頭的錯愕,從懷裡取出一個用火漆封口的牛皮紙文件袋,雙手遞上。
“王昊同誌,這是首長給您的親筆信。”
王昊壓根沒接,隻是瞥了一眼那上麵刺眼的“絕密”紅章,又打了個哈欠。
“念。”
一個字,簡單粗暴。
軍官再次愣住。
這可是那位元勳的親筆信!彆說念了,就是能親眼看一眼,都夠普通人吹一輩子牛的!讓他當眾念出來?
“同誌,這不合規定……”
“不念就拿回去,正好我困了。”
王昊說完,轉身就要回屋。
“彆!”軍官急了,他今天要是完不成任務,回去也得挨處分。
他咬了咬牙,撕開了火漆封口,動作帶著一絲神聖的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