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咳嗽起來，身子晃了晃。淩雲鶴上前攙扶，觸手處隻覺對方手臂異常消瘦。
"懷公公保重身體。"
"老啦..."懷恩苦笑，"比不得淩大人年輕力壯。隻盼著能安安穩穩伺候陛下到萬壽節..."
這句話讓淩雲鶴警鈴大作。萬壽節還有三日，懷恩在這個時候提及...
離開奉先殿時，懷恩忽然低聲道："淩大人，這宮裡的水比您想的要深。有些事，睜隻眼閉隻眼對大家都好。"
回到都察院，淩雲鶴立即檢驗那半塊虎符。符上的銘文與兵部存檔完全一致，但材質卻略顯輕飄。他用小刀刮下些許碎屑，在燈下細看——竟是鍍金的鉛塊！
"假的..."他喃喃道，"真的虎符在哪？"
裴遠帶著傷前來稟報："大人，查清了。兵部存檔顯示，虎符半年前就被晉王借去觀摩，至今未還。"
"也就是說，真的虎符一直在晉王手中..."淩雲鶴展開羊皮地圖，"他們打算在萬壽節用真虎符調兵！"
突然，他在地圖角落發現一行小字："影武者皆出自南宮"。想起之前查到的南宮密道，一個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備轎！"他抓起佩劍，"去南宮！這次要掘地三尺！"
子時的南宮陰風陣陣。淩雲鶴帶人直撲之前發現的密室，果然在祭壇下找到一條新的密道。密道儘頭是個更大的空間，牆上掛著數十套禁軍服飾，桌上散落著調兵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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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裡那排"容器"——這些與禁軍將領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偶正在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活過來。
"他們在複製禁軍將領！"裴遠失聲驚呼。
淩雲鶴快速翻閱調兵文書，上麵詳細記載著如何在萬壽節當天替換皇城守軍。按照這個計劃，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控製整個紫禁城。
"把這裡封起來。"他沉聲道，"所有證物原樣不動。"
"大人，為何不立即銷毀？"
"因為要請君入甕。"淩雲鶴眼中寒光閃爍，"既然他們想在萬壽節動手，我們就陪他們演完這出戲。"
回到衙門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淩雲鶴將所有的線索在案上鋪開：《奪門紀略》、假虎符、調兵文書...這些證據足以定晉王的罪，但他總覺得還少了什麼。
"懷恩..."他反複琢磨老太監的那些話，"一個伺候過英宗的人，為何會對現在的奪門陰謀如此了解？"
他想起檢查懷恩時觸到的消瘦手臂，那根本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大太監該有的體態。除非...
"裴遠，立即去查懷恩的底細！要快！"
晨光透過窗欞，淩雲鶴摩挲著那半塊假虎符。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晉王世子獲救時說的話："父王說...等大事已成，要讓我當太子..."
如果晉王成功奪位，世子就是太子。那現在的太子呢？
這個念頭讓他不寒而栗。也許這場陰謀，比他想象的更加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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