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林德騰心中微微一怔,本體此刻應與她素不相識才對。
但聯想到記憶碎片,他又覺得此番相遇,似乎也在冥冥之中的預料之內。
他臉上迅速浮現那焊上去的笑容,語氣帶著適當的疑惑:
“這位仙子是……?”
流蘇嫣然一笑,自帶幾分嫵媚風情,語氣卻頗為得體:
“冒昧打擾了。
我乃長老殿的副殿主流蘇,方才聞長老琴音,心有所感。
林長老不請我進去坐坐?”
長老殿副殿主?
找我何事?
林德騰心下念頭轉動,麵上卻不露分毫:
“原來是流蘇副殿主,失敬,請進。
流蘇步入小院,目光隨意掃過簡潔的院落,便在石桌對麵坐下。
她先是客套了一句:
“林長老方才那曲琴音,情感真摯,道韻悠遠,令人印象深刻。”
“流蘇殿主過獎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林德騰為她斟上一杯新茶,語氣平淡。
流蘇接過茶杯,淺嘗輒止,
隨即步入正題,笑容依舊明媚,卻帶著幾分公事的勸勉:
“林長老琴心通透,卻似乎……過於淡泊了些。
宗門待長老不薄,長老殿記錄顯示,林長老基本未為宗門出力。
無論是接取任務,還是擔任實職,皆可為宗門貢獻力量,
亦能換取更多修行資源,於己於宗,皆是兩利。
不知林長老可有意願?”
原來是為了這事。
林德騰心中了然,類似的話以前也有其他長老來說過。
他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帶著慣常的敷衍:
“流蘇殿主所言甚是。
隻是林某之道,在於日常體悟,於心安處即是修行。
貢獻與否,實非林某所願強求。”
流蘇又勸了幾句,言及宗門培養之恩,同門互助之誼。
林德騰隻是點頭,口中應著說得是、林某會考慮的、好的,好的之類的話語,
態度極好,卻明顯未往心裡去。
流蘇見他連連稱是,笑容溫和,隻當他聽進了勸告,心下滿意,便也不再多言,
起身告辭:
“望林長老好生考慮,長老殿隨時歡迎林長老前來。”
“好的好的,流蘇殿主慢走。”
林德騰起身,微笑著將她送至門口。
看著流蘇化作遁光離去,林德騰臉上的溫和笑容緩緩斂去,恢複平淡。
他搖了搖頭,閉關兩萬載,本以為能避開許多紛擾,
沒想到該遇到的,終究還是遇到了。
“既是避不開,那便隨遇而安吧。”
他心中默念,這便是他的道,順其自然便好。
對比未來可能發生的事,眼前的悠閒才更顯真實與珍貴。
他不再多想,為自己重新斟滿一杯熱茶,繼續享受這份屬於他的安寧時光
至於流蘇的勸誡全然當作了耳邊風。
...
如此過了幾日,陸明遠聽聞他出關,便邀他一同去後山垂釣。
垂釣間隙,閒談之中,林德騰從陸明遠那裡得知了流蘇出現在長老殿的緣由。
原來,自雲緲師祖隕落後,璿璣仙帝因悲痛,心魔隱患時有反複,比以往更為頻繁。
妙音闕此次改派了琴藝同樣精深、且性情更為玲瓏的流蘇仙帝。
因璿璣需要時常以九天玄音穩定心神,流蘇索性在玄元宗長住了下來。
時間一長,玄元仙宗便授予了她客卿長老的身份。
流蘇在宗內,除了定期為璿璣撫琴靜心外,並無太多事務。
她或許是覺得受宗門禮遇,想做些事情回報,又或許是想尋些事由分散心神,
恰逢長老殿副殿主一職尚有空缺,她便主動提出,宗門便安排了她這個職位。
林德騰聽罷,心中略有所感,
暗中運轉《無為仙法》仙帝篇第四卷水之映天機溯流,
對此事進行推演一番。
心下了然,妙音闕內,隨著時間推移,掌握九天玄音傳承者已不止雲曦一人,
流蘇此次也不再如過去那般刻意避諱,很快便真正掌握了此法。
然而,自從上次魔音閣,她對林影那番大膽直白的傾訴後,
在宗門內,尤其是寒玉仙帝那一係的人眼中,處境便有些微妙,
與雲曦相處時也難免尷尬。
因此當玄元仙宗請求妙音闕派人長期協助時,她便主動請纓前來,
既是為了幫助璿璣,某種程度上也是想遠離原宗門的那些是非與目光。
而在推演完這些背景後,林德騰對流蘇前來勸說他做貢獻的行為,也就更能理解,
流蘇性情中自帶一份追求完美的執拗,見他記錄上空懸,屢勸不改,其他長老或已放棄,
或隻是例行公事般提點幾句,而她,許是覺得在其位當謀其政,
既見之,便不能聽之任之,故而才親自前來勸導。
...
時光荏苒,林德騰繼續著他那的悠閒日子。
逛仙城、聽小曲、垂釣、偶爾也去風月場所喝幾杯酒,聽聽曲,看看舞,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但或許是心境使然,或許是彆的什麼原因,他再未曾留宿過。
至於流蘇副殿主的諄諄教誨,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權當是夏日蟬鳴,過耳即忘。
如此,一晃便是千年。
這一日,流蘇再次翩然來訪青竹苑。
一番寒暄後,話題不出意外地又繞到了宗門貢獻上。
她細數林德騰這千年來的零記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與堅持。
林德騰依舊是那溫和笑容,口中好好好、是是是、流蘇殿主說得對
態度好得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流蘇看著他這禮數周全的模樣,雖覺無奈,但見他態度如此誠懇,
心下又存了幾分希望,以為他終有所動,便再次滿意離去。
...
然而,又一個千年過去。
流蘇核查記錄,發現林德騰這千年仍未為宗門貢獻半分,非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