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院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破門,在家族執法隊壯漢的猛踹之下,發出最後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徹底宣告報廢。木屑飛濺中,幾名麵色冷硬、氣息彪悍的執法隊員魚貫而入,如同鷹隼般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院中的李昂。
為首的小隊長,是個臉上帶疤、眼神銳利的中年漢子,名叫李猛。他大手一揮,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李昂!有人舉報你裝神弄鬼,蠱惑人心,私下聚斂錢財!敗壞門風!跟我們走一趟執法堂!”
冰冷的嗬斥如同寒冬臘月的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李昂剛剛因為做成兩筆小生意而升起的那點暖意。心臟猛地一縮,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執法堂!那可是李家掌管刑律、懲戒子弟的地方!進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是誰舉報的?李昊?不可能,他剛覺得自己轉運。李琨?更不可能,他自身難保。那就是……那些看他不順眼的旁支?或者是他“業務”觸及了誰的利益?
阿土嚇得臉色慘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李昂腦中飛速旋轉,知道此刻絕不能慌,更不能硬扛。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臉上擠出一個驚訝又委屈的表情演技經過多次錘煉已臻化境):“猛叔?這是從何說起?小侄自被罰入靜思院以來,日日閉門思過,謹言慎行,何來裝神弄鬼、聚斂錢財之說?定是有人誣告!”
“誣告?”李猛冷笑一聲,顯然不吃這套,“後廚張氏為你送了十兩銀子!藏書閣李遠剛剛也從你這離開!還有,二少爺李昊、四房的李琨少爺,近日都頻頻出入你這靜思院!你真當我們執法堂是瞎子聾子嗎?少廢話!帶走!”
兩名執法隊員上前就要拿人。
“且慢!”李昂猛地後退一步,聲音提高,帶著一股被冤枉的憤懣假裝),“猛叔明鑒!張媽所贈,乃是感念我贈藥之恩,是她一片愛孫之心,豈是聚斂?李遠兄前來,乃是與我探討古籍釋義,交流學問,何來蠱惑?至於二堂哥和琨哥……他們乃是念及兄弟情誼,前來探望我這落魄之人,送些吃食用度,難道這也觸犯了家規嗎?”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咬死了“贈予”、“交流”、“探望”這些字眼,絕口不提“交易”和“忽悠”。
李猛眉頭緊皺,他得到的舉報信說得有鼻子有眼,但確實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李昂這番辯解,聽起來似乎也合情合理。
“巧舌如簧!”李猛哼了一聲,“有沒有罪,去了執法堂,自有長老定奪!拿下!”
見對方不吃軟的,李昂心一橫,決定兵行險著!他暗中瘋狂呼叫係統:“係統!快!有沒有能暫時增強說服力或者讓人產生好感的道具?貴點也行!賒賬!”
【滋滋……檢測到宿主遭遇執法危機。符合“缺德道人”應對場景。】【可臨時兌換:“詭辯光環弱效版)”持續10分鐘,小幅提升話語可信度與邏輯性,使人更容易被繞暈)。消耗:50nb。是否兌換?】
“兌!立刻兌!”李昂毫不猶豫!保命要緊!
【消耗50nb。“詭辯光環弱效版)”已生效,剩餘時間9分59秒。】
一股微不可察的、難以言喻的氣息似乎從李昂身上散發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格外“真誠”且“邏輯清晰”。
就在執法隊員的手即將碰到他時,他再次開口,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帶上了幾分悲憤和質問:
“猛叔!諸位執法隊的兄弟!我李昂雖身負罪責,在此靜思己過,但仍是李家子弟!難道就因為幾個不明不白的舉報,一些兄弟友悌間的正常往來,就要將我鎖拿至執法堂,嚴刑拷問嗎?這豈不讓族中其他兄弟心寒?若是傳出去,外人豈不笑我李家刻薄寡恩,連落魄子弟接受些微饋贈都要被問罪?”
他目光掃過幾名執法隊員:“諸位兄弟捫心自問,若是你們的窮親戚遇到難處,你們私下接濟一二,難道也要被冠上‘聚斂錢財’的罪名嗎?”
這番話,在“詭辯光環”的微弱加持下,顯得格外有感染力。幾名執法隊員的動作下意識地頓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們隻是執行命令,底層出身,對李昂說的“接濟窮親戚”頗有感觸。
李猛也是眉頭緊鎖。李昂這話確實戳中了一些軟處。沒有實證,僅憑舉報就抓人,還是抓一個已經受罰的嫡係子弟雖然是廢了的),確實容易惹人非議。
李昂見攻勢有效,立刻乘勝追擊,語氣轉為低沉失落:“我知道,我昔日行事荒唐,惹人厭棄,如今被困於此,更是人人可欺。有人看我不順眼,編造些謠言中傷,也是常情。隻是沒想到,執法堂竟也會偏聽偏信……罷了,若是猛叔認定我有罪,那我跟你們走一趟便是。隻希望長老們能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
他以退為進,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受儘欺淩、被謠言所害的可憐蟲。
李猛被他這番連消帶打,說得有些遲疑了。他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破敗不堪的靜思院,再看看李昂那“悲憤又隱忍”的表情演技爆發),心中的懷疑不禁動搖了幾分。或許……真是有人故意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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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局勢僵持不下之時,院外忽然又傳來一個蒼老而急切的聲音:
“住手!且慢動手!”
隻見老劉頭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一把攔在李昂身前,對著李猛就作揖:“猛爺!誤會!天大的誤會啊!三少爺是好人!是天大的好人!他贈藥救了俺孫兒的命啊!俺那十兩銀子是心甘情願供奉的香火錢,感謝三少爺的大恩大德!絕不是三少爺聚斂!誰要是告黑狀,俺老劉頭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