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用話本蓋著臉,試圖在周遭一片“快看!就是他!”的竊竊私語和壓抑笑聲中spay一塊安靜的石頭。他隻想原地蒸發,或者至少讓時間快進到所有人都忘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然而,天不遂人願,尤其不遂李昂的願。
一雙纖塵不染的千層底布鞋停在了他麵前,伴隨著錢管事那毫無波瀾、如同ai配音般的聲音:“三少爺,二長老有請。”
話本下的李昂身體一僵。
完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二長老果然看到了!看到他在台上那些丟人現眼的操作了!現在是要秋後算賬,批評他給李家丟人現眼?還是追究他那套“瞎貓碰上死耗子拳”和“社死搖”的來曆?
李昂慢吞吞地拿下話本,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錢……錢管事,您看……大比還沒完全結束呢,二長老日理萬機,我就不去打擾了吧?”
錢管事麵無表情,語氣毫無商量餘地:“二長老吩咐,現在,立刻。”
李昂認命地歎了口氣,腿肚子有點發軟地站起來,對阿土交代了一句“看好家雖然也沒什麼可看的)”,然後像即將奔赴刑場的壯士一樣,一步三挪地跟著錢管事離開了喧囂的演武場。
一路上,李昂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編造一套聽起來勉強合理的說辭。
“就說我這是……在靜思院悟出的獨特步法?注重實戰,不拘一格?”
“或者說我這是……某種上古失傳的祭祀之舞,能擾亂對手心神?”
“再不行就甩鍋給腳氣!對!就說鞋子不舒服,影響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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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我要是還有錢買這玩意,還不如直接買張傳送符跑路!”李昂心裡罵了一句,這破係統真是時刻不忘推銷它的垃圾產品。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李昂再次來到了二長老那間堆滿賬本、散發著陳舊紙張和墨香的書房。
二長老依舊坐在那張寬大的書案後,手裡把玩著兩顆光滑的鐵膽,發出規律的“咯咯”聲。他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鷹隼般盯著走進來的李昂,仿佛要把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李昂感覺頭皮發麻,趕緊低下頭,恭敬地行禮:“小子李昂,見過二長老。”
書房裡一片寂靜,隻有鐵膽摩擦的“咯咯”聲,敲打著李昂緊張的神經。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李昂快要憋不住想主動坦白從寬時,二長老終於開口了,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
“今日擂台之上,你所用身法……頗為奇特。”
來了!果然問這個!
李昂心臟一跳,硬著頭皮回答:“回……回二長老,並非什麼身法,隻是小子修為低微,慌亂之下……胡亂躲閃,貽笑大方了,請長老責罰!”他決定先認慫,態度端正點總沒錯。
“胡亂躲閃?”二長老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能連續躲過李彪一十三招猛攻,亦是李芸一十七式掌法,最後還‘巧妙’地將自己摔出界外……這胡亂,倒是胡亂的很有水平。”
李昂額頭冒汗:“運氣,純屬運氣……小子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全靠本能……”
“本能?”二長老放下鐵膽,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什麼樣的本能,能讓你在魂飛魄散之際,還能扭出那般……嗯……富有韻律的姿勢?”
李昂:“……”長老您用詞還挺委婉……
他感覺自己快要編不下去了,難道真要承認那是前世記憶碎片裡的“社死搖”?
就在李昂快要絕望時,二長老卻話鋒一轉,似乎不再糾結於“身法”本身。
“你可知,為何讓你參加此次大比?”
李昂一愣,下意識回答:“……族規如此?”
二長老輕哼一聲:“族規是死的,人是活的。靜思院之人,本可例外。”
李昂懵了:“那……那是為何?”
“老夫想看看,”二長老目光深邃,“你在壓力之下,能‘悟’出些什麼東西。看來,你沒讓老夫失望。”
李昂更懵了。沒失望?是指望我悟出如何更丟人嗎?長老您的期待是不是有點太彆致了?
二長老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道:“修行之路,萬千法門,並非隻有正統一道。旁門左道,若能走得通,亦是道。你靈力儘失,卻能以如此方式連過兩關,雖看似取巧,卻亦是一種……天賦。”
李昂聽得雲裡霧裡,但感覺好像不是在罵他?難道二長老真的覺得他那套丟人操作是某種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