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那坨不爭氣的油墨老鼠,像個喝高了的黑旋風,甩著尾巴、閃著紅眼,一頭紮進了家族重地賬房,李昂感覺自己的魂兒也跟著一起飛了進去。這他媽已經不是社死的問題了,這是要直接物理性毀滅啊!賬房那地方,掉根頭發絲都得記錄在案,現在衝進去個成精的油漬麻花的老鼠,還不得把三長老那夥人直接氣成竄天猴?
“操!操!操!”李昂心裡罵了三連,腳底下卻像生了根,一動不敢動。現在衝進去抓老鼠?那不是自投羅網嗎?等於舉著喇叭喊“這妖孽是我放的!”可不進去?等裡麵的人把老鼠逮住,順藤摸瓜,一樣能查到他頭上!畢竟整個李家,能搞出這種油膩奇葩玩意兒的,除了他李大嘴欠,還能有誰?
賬房裡的雞飛狗跳聲更響了,夾雜著算盤珠子崩飛的聲音、賬本落地的聲音、還有小廝們氣急敗壞的叫罵:
“媽的!這什麼鬼東西!滑不溜秋的!”
“按住它!哎喲我操!它咬我!不對,是硌我!這玩意兒是硬的!”
“它往總賬那邊跑了!快攔住它!彆讓它碰了老爺們的賬本!”
李昂聽得心驚肉跳,感覺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他仿佛已經看到三長老陰沉著臉,拎著那隻還在搖擺的油墨老鼠,站在他麵前,旁邊是算盤珠子崩了一地的賬房先生和一群義憤填膺的小廝。那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係統!爹!親爹!快想想辦法!隱身!傳送!實在不行給我個一次性失憶光環,讓裡麵的人忘了這茬!”李昂病急亂投醫。
【滋滋……檢測到宿主製造生物引發嚴重混亂。推薦購買“時間回溯卷軸局部一分鐘版)”,售價nb。或購買“群體弱智術體驗版)”,可使目標短暫失憶並相信宿主的任何解釋效果存疑),售價5000nb。宿主餘額不足。】係統冷冰冰地給出了他買不起的選項。
“我去你大爺的!”李昂絕望了,隻能靠自己那張能把死人說話了的破嘴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臉上瞬間切換成“焦急萬分”、“正義凜然”的表情,然後……他非但沒跑,反而一個箭步衝向了賬房門口!
此時,賬房裡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幾個小廝圍著總賬的桌子大呼小叫,桌子底下,那隻油墨老鼠憑借嬌小的體型和滑膩的身軀,靈活地穿梭著,紅眼睛一閃一閃,仿佛在嘲諷眾人的無能。地上散落著賬本和崩飛的算盤珠子,墨汁灑得到處都是。
“都讓開!讓我來!”李昂大喝一聲,聲如洪鐘主要是嚇的),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人一看是他,表情各異,有驚訝,有疑惑,更多的是“你怎麼在這兒”的質問。
李昂根本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一個滑跪豆豆鞋立功了)衝到桌子邊,指著桌子底下那隻老鼠,痛心疾首地喊道:“孽障!終於找到你了!竟敢逃到此地,玷汙賬房重地!看我今天不收了你!”
說著,他運起“油膩花手”,但不是去抓老鼠,而是……對著空氣一陣猛搖,嘴裡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鈔票……不是,是汙穢顯形,無所遁形!定!”
他這通操作把所有人都看傻了。這李昂是來搞笑的嗎?對著空氣發功?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隻原本在桌子底下竄來竄去的油墨老鼠,在李昂“發功”之後,動作竟然真的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一個角落,尾巴也不搖了,隻有紅眼睛還微弱地閃著。
其實純屬巧合,那老鼠大概是“電量”不足,或者跑累了。
但這一幕在不明真相的群眾眼裡,那就成了李昂“法力高深”的鐵證!
“臥槽!真定住了?”
“李專員……不,李大師果然厲害!”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
李昂心中暗喜,表麵卻一副“基操勿六”的淡然,他小心翼翼地假裝)靠近,用一塊不知從哪兒摸出來的破布其實是擦鞋布),迅速將那隻不動了的油墨老鼠包裹起來,揣進懷裡。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仿佛乾過無數次一樣。
然後,他站起身,對著驚魂未定的賬房先生和小廝們,開始了他的表演。他臉上帶著沉痛和自責:“諸位受驚了!此物乃是我近日清理庫房積壓時,無意中從一本沾染了百年怨氣與油汙的陳年舊賬裡,逼出來的‘賬孽’化身!”
“賬孽?”眾人麵麵相覷,這詞兒新鮮。
“沒錯!”李昂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唾沫星子橫飛,“諸位想想,這賬房重地,曆年經手多少銀錢往來,蘊含多少利益糾葛?久而久之,一些未能妥善處理的糊塗賬、冤屈賬,其怨氣便會凝聚,吸收天地精華……以及不小心灑落的墨汁油汙,化作這等妖孽!此獠最喜鑽營賬本,混淆數目,乃是賬房大忌!今日幸好被我及時發現並逼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他這話半真半假,把鍋完美地甩給了“曆史遺留問題”,把自己摘成了“發現問題並勇於處理”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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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房先生將信將疑,但看著滿地狼藉和剛才那詭異的一幕,又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尤其是“混淆數目”這點,戳中了不少做賬人的痛點。
“原……原來如此……”賬房先生擦著冷汗,“多虧李專員……李大師出手相助!隻是這……”
李昂立刻接上,一副“我懂”的表情:“放心!此間損失,以及諸位受到的驚嚇,我定會稟明二長老,從‘清積’專項經費中撥付補償!反正經費他說了算)當務之急,是讓我將此‘賬孽’帶回,以無上秘法徹底淨化,以免其再生事端!”
他這話既給了甜頭,又表明了後續處理態度,讓人挑不出毛病。
賬房先生和小廝們一聽有補償,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紛紛對李昂表示感謝。
李昂心裡長舒一口氣,知道這關暫時糊弄過去了。他抱著懷裡那塊裹著老鼠的破布,像抱著個炸彈,趕緊溜之大吉。
回到庫房司,關上門,李昂才感覺腿肚子徹底軟了。他掏出那隻油墨老鼠,發現它又恢複了輕微的尾巴擺動,紅眼睛好奇地也許是錯覺)看著他。
“你他媽真是個祖宗!”李昂指著老鼠罵了一句,但心裡卻後怕不已。這次是運氣好,蒙混過關了。可其他那些“手辦”呢?那隻單腿抖的螞蚱?那個會放屁的屁屁蟲?還有那個恒溫飯團?它們會不會也哪天想不開,跑出去搞個“昆蟲界的文藝複興”或者“美食界的行為藝術”?
這“成精手辦”業務,風險係數太高了!簡直就是在家門口埋地雷!
然而,還沒等他從這場驚嚇中緩過神來,懷裡的令牌又開始了熟悉的震動。祖宗甲方的意念傳來,帶著一絲……催促?
“聲響之物……製作如何?吾已備好‘場地’,靜待‘雅音’。”呢?!而且還準備了“場地”?祖宗您老是想開家庭演唱會嗎?!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被無良老板壓榨的可憐員工,剛完成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下一個更離譜的kpi又拍臉上了。
而且,經過剛才賬房事件,他對自己這“造物”能力產生了深深的恐懼。這要是不小心搖出個自帶死亡金屬的搖滾手辦,在祠堂裡開起演唱會,把祖宗們嗨得集體顯靈……那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這主編當的,簡直是在刀尖上蹦迪,還是踩著豆豆鞋在高壓線上蹦!
而此刻,在李家某個陰暗的角落,那隻被李昂命名為“恒溫一號”的油墨飯團手辦,正靜靜地待在一個破籃子裡,散發著微弱而持續的熱量。它旁邊,一隻路過的、凍得瑟瑟發抖的野貓,好奇地湊了過來,用鼻子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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