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山洞驚魂,李昂對“寶藏”這個詞產生了ptsd。他現在看哪個土疙瘩都像會冒紅光的邪物。發財夢碎,現實的壓力如同餓狼,啃噬著他空空如也的胃。那點苦根莖早就消化完了,現在他看阿土都像在看一塊行走的五花肉。
“不行了,阿土,再不想辦法搞點正經吃的,咱倆就得提前去見閻王爺彙報工作了。”李昂有氣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下,肚子咕嚕嚕的抗議聲比打雷還響。
“三少爺,要不……我再去挖點苦根?”阿土弱弱地問。
“挖個屁!那玩意兒是人吃的嗎?再吃下去,老子苦膽都要吐出來了!”李昂罵了一句,眼珠子開始滴溜溜亂轉,打量著這片看似貧瘠實則可能暗藏“商機”的樹林。
硬搶?沒那實力。乞討?這荒山野嶺跟誰乞?難道真要去跟野豬拜把子,求它分條腿?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車輪聲和馬蹄聲,還夾雜著哼唱小調的聲音!
又來人了?!
李昂一個激靈坐起來,透過樹叢縫隙往外看。隻見林間小道上,慢悠悠地駛來一輛……驢車。沒錯,是驢車,不是鏢局那種高頭大馬的鏢車。拉車的是一頭看起來智商不太高、耷拉著耳朵的老灰驢,車上堆著些麻袋和雜物,趕車的是個穿著粗布衣服、戴著破草帽的老頭,正優哉遊哉地叼著旱煙袋。
一看就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主,但關鍵是……驢車後麵掛著的籃子裡,好像放著幾張……油餅?!還有水囊!
食物的誘惑是巨大的!李昂瞬間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主要是李家祖宗)的決定——碰瓷!
“阿土!快!躺下!快!”李昂壓低聲音,急切地指揮道。
阿土一臉懵:“三少爺,躺……躺下乾嘛?”
“廢話!當然是演戲啊!”李昂一邊手忙腳亂地把自己頭發弄得更亂,往臉上抹了幾把泥,一邊快速說道,“等下你就躺路中間,裝作病重昏迷!我呢,就是你的哥哥,帶著你千裡求醫,結果盤纏用儘,你病倒在此!咱們博取同情,混點吃的!”
阿土的臉垮了下來:“啊?又……又裝病啊?三少爺,這招能行嗎?”
“把‘嗎’字去掉!你三少爺我演技精湛,奧斯卡都欠我個小金人!快躺好!表情!表情要痛苦!對!就像你剛才啃苦根那樣!”李昂不由分說,把阿土推到路中間擺好姿勢,自己則撲到阿土身邊,醞釀情緒。
驢車吱吱呀呀地近了。趕車老頭似乎看到了路中間的“障礙”,勒住了毛驢:“籲~前麵咋回事?咋躺個人呐?”
李昂立刻進入狀態,撲在阿土身上,發出淒厲的哭嚎乾打雷不下雨):“弟弟!我可憐的弟弟啊!你醒醒啊!你怎麼就這麼扔下哥哥走了啊!!!蒼天啊!大地啊!你怎麼這麼不開眼啊!!我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本想進山采點藥材給你治病,誰知盤纏用儘,你……你這就撐不住了啊!!!嗚嗚嗚……”
他這哭腔,悲切中帶著一絲浮誇,哀婉中透著一股做作,聽得地上的阿土差點沒憋住笑出來,隻好使勁掐自己大腿,讓表情看起來更“瀕死”。
老頭嚇了一跳,趕緊下車走過來:“哎喲喂!小兄弟,咋回事?人沒了?”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阿土的鼻息。
李昂心裡一緊,生怕阿土露餡。幸好阿土機靈,立刻屏住呼吸,裝得跟真的一樣。
老頭摸了摸阿土的脖子,又翻開他眼皮看了看阿土使勁翻白眼),眉頭皺了起來:“咦?這脈象……好像還有一口氣啊?就是弱得很,像是餓的,又像是中了什麼邪氣……”
李昂一聽,趕緊順杆爬:“老丈!您真是慧眼如炬!我弟弟他就是又餓又病,還……還好像撞了邪!您行行好,救救他吧!給口吃的,給口水喝,我李日天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他又報上了這個霸氣化名)
老頭看著李昂聲淚俱下的表演主要是嗓門大),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阿土,歎了口氣:“唉,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我這還有點乾糧和水,你們先墊墊。”說著,就去拿車後的油餅和水囊。
李昂心中狂喜:成功了!果然還是勞動人民心地善良啊!
然而,就在老頭轉身拿東西的時候,異變突生!
那頭一直耷拉著腦袋的老灰驢,不知怎麼的,突然打了個響鼻,蹄子一滑,整個驢車往旁邊一歪!車上一個麻袋口沒紮緊,嘩啦一下,掉出來一大堆……曬乾的草藥!各種各樣的,散發出濃鬱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