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彌漫著焦糊味和詭異的寂靜。陣圖中央那片焦黑，像一塊醜陋的傷疤，宣告著煉丹行動的徹底失敗。玉碗裡的月影花精華雖然還在，但失去了其他輔藥和成丹的機會，也跟廢水沒什麼區彆了。
柳逢春和阿土大氣不敢出，縮在角落，生怕觸怒了那位看起來平靜但氣場嚇人的白姑娘。柳逢春更是自責不已，覺得肯定是自己腿疼挪動了一下才導致失敗。
李昂心裡更是慌得一比。完了完了，大腿要飛了！煮熟的鴨子不僅飛了，連鍋都砸了！他偷瞄白芷，見她隻是看著焦黑的陣圖，不說話，也看不出表情，這種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那個……白姑娘……”李昂硬著頭皮，舔著臉湊上前，試圖挽回，“勝敗乃兵家常事！炸爐……呃，是炸陣，也是煉丹師的家常便飯嘛！你看我，經常炸，都炸出經驗了！這說明咱們離成功隻差一點點！”他伸出小拇指，比劃著“一點點”的距離。
白芷終於把目光從焦黑處移開，落到李昂臉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李昂感覺像被x光掃過，裡外透心涼。
“經驗？”白芷輕輕重複了一句，語氣聽不出喜怒，“你炸爐的經驗，確實豐富。”
李昂：“……”這話怎麼聽著不像誇人呢？
他趕緊轉移話題，指著那碗月影花精華：“白姑娘，你看這花精華還好好的！不能浪費啊！咱們……咱們能不能想想辦法，廢物利用一下？”他腦子裡開始飛速運轉，想著怎麼把這看似完蛋的局麵盤活。畢竟，這花是他差點搭上屁股才采來的！
“廢物利用？”白芷似乎對這個詞有點興趣。
“對啊！”李昂見有門兒，立刻來勁了，開始滿嘴跑火車，“雖然成不了清心明目丹了，但咱們可以降低標準嘛！比如……煉個‘清心明目水’？或者‘提神醒腦膏’？效果差一點，但總比沒有強啊！”他心想，哪怕煉出個低配版，也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是？
白芷沒說話，隻是看著他，仿佛在等他繼續表演。
李昂受到“鼓勵”，想象力更加放飛：“再不行！咱們拿它泡酒！月影花酒，一聽就高端！喝了說不定能夜視！”他已經開始考慮商業化運作了。
【叮！宿主觸發急智天賦“坑蒙拐騙之廢物利用”。正在分析可行性……分析結果：月影花精華能量正在緩慢流失，直接使用效果甚微，且可能因能量不穩定產生未知副作用。】
有副作用？李昂心裡一咯噔，但話已出口，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吹：“白姑娘，你放心！我對處理這種……能量不穩定的材料，很有心得！你看我之前那個‘以毒攻毒’，效果多顯著！”他指的是差點把自己拉死的那次。
白芷的嘴角似乎又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她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淡：“你想如何利用？”
李昂一看有戲，立刻打蛇隨棍上：“這個……需要合適的載體！最好是能平和吸收藥性的東西！比如……年份久遠的人參？或者……靈芝？”他故意往難找了說，顯得自己要求高。
沒想到，白芷聽完，竟真的從她那百寶袋似的小布袋裡，摸索了一下，掏出來一截乾巴巴、像樹根一樣的東西，隻有手指粗細，其貌不揚。
“此乃五十年份的黃精，藥性溫和，或可一試。”白芷將黃精遞給李昂。
李昂接過那截乾癟的黃精，傻眼了。他本來就是隨口胡謅，沒想到白芷還真有存貨！這下騎虎難下了！他哪裡會什麼“廢物利用”？他連正經煉丹都靠蒙！
但牛皮已經吹出去了，隻能硬上。他裝模作樣地掂量著黃精，又看看那碗花精華，腦子裡一團漿糊。怎麼辦？難道真把這花精華澆在黃精上？那不成涼拌菜了？
突然，他靈光一閃也許是狗急跳牆），想起了《雜物誌異》裡一篇更不靠譜的記載，叫什麼“藥力嫁接術”，說是可以把一種藥材的藥性，強行轉移到另一種載體上，但成功率極低，且過程極其……粗暴。
死馬當活馬醫了！李昂把心一橫，對白芷說：“白姑娘，我需要借你的……陣圖一用！還有，麻煩你幫我護法！我要施展獨門秘術——‘移花接木大法’！”
白芷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李昂還真有辦法。她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揮手間將地上焦黑的陣圖痕跡抹去，重新繪製了一個更簡單、看起來像是彙聚能量的小型陣圖。
李昂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像個即將走上刑場的勇士。他把那截黃精放在陣眼，然後端起那碗月影花精華，心裡默念：祖宗保佑！這次千萬彆再炸了！
他回憶著書上那模糊的圖案和口訣其實是瞎編的），開始圍著陣圖跳一種極其難看的舞蹈，嘴裡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藥性轉移快顯靈！嘛咪嘛咪哄！移花接木，疾！”
跳了幾圈後，他看準時機，將碗中的花精華猛地潑向陣眼中的黃精！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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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澆在黃精和陣圖上。陣圖微微一亮，然後……就沒然後了。黃精還是那副乾癟樣子，花精華灑了一地，大部分都浪費了。
山洞裡再次陷入寂靜。李昂的舞蹈僵在原地，表情尷尬。
柳逢春和阿土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白芷：“……”
就在李昂以為徹底玩砸，準備接受白芷的怒火或者冷漠）時，異變發生了！
那截乾癟的黃精，接觸了花精華的部分，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飽滿、濕潤起來！顏色也從土黃漸漸轉向一種溫潤的乳白色，表麵甚至泛起了一層極其微弱的、類似月影花的光澤！
雖然隻有接觸到液體的那一小部分發生了變化，而且光芒微弱得幾乎看不見，但這確實是變化！
李昂自己也驚呆了！我操？蒙對了？這破書這次居然沒坑我？！
【叮！宿主誤打誤撞，觸發低概率事件“藥性微弱浸潤”。目標黃精獲得極其微弱的月華屬性，藥性產生未知變異。獲得成就“瞎貓碰上死耗子·進階版”。】
白芷走上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截變得有些奇怪的黃精，伸出纖纖玉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變色的部分。她沉吟片刻，看向李昂的眼神，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探究。
“雖未儘全功，但……確有一絲月華之力融入。”白芷緩緩道，“你這‘移花接木大法’，倒是……彆具一格。”
李昂頓時又活了過來，腰杆瞬間挺直，得意洋洋：“嘿嘿，雕蟲小技！雕蟲小技而已！主要是白姑娘你的黃精品質好！咱們這算是……成功了一半？”
雖然成果隻是個半成品，還是個變異體，但總比徹底失敗強！李昂覺得，自己這“煉丹合夥人”的地位，似乎又穩了一點點？至少，證明了自己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潛力雖然主要靠蒙）！
他看著那截變得不倫不類的黃精，心裡盤算著：這玩意兒，現在算是個啥？還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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