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遭受“廚藝滑鐵盧”和“捕兔慘案”的雙重打擊,李昂像隻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耷腦地在清虛觀裡晃蕩了整整一天。他不再搶著掃地主要是渾身疼),也不再琢磨著打獵改善夥食主要是沒臉),甚至連話都少了很多。
柳逢春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試圖用聖賢道理開導他:“黑俠士,孟子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此番挫折,或許正是上天對您的磨礪。”
李昂抬起眼皮,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磨礪?再磨礪老子就成粉了!我現在感覺骨頭縫裡都透著黴運!”
阿土則變著法地想逗他開心:“三少爺,你看今天天氣多好!要不咱們去後山轉轉?說不定能撿到蘑菇呢!”
“蘑菇?”李昂一個激靈,想起了之前野菜中毒的慘痛經曆,連連擺手,“不去不去!老子跟山裡的植物犯衝!誰知道哪個蘑菇吃了能看見小人跳舞?”
他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混到了傍晚,坐在柴房門口,看著天邊的晚霞,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那即將落山的太陽,前途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清虛子老道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依舊是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袍,仙風道骨。
“黑小友,”清虛子的聲音平和,聽不出喜怒,“觀你今日,神思不屬,所為何事?”
李昂抬起頭,看著老道士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一股莫名的委屈和煩躁湧上心頭。他破罐子破摔地說道:“仙長,您就彆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我算是看出來了,您這清虛觀,跟我李昂八字不合!我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香!留在這裡,也是礙您的眼,不如您行行好,指點條明路,我這就帶著我那倆拖油瓶滾蛋,再也不來煩您了!”
他一口氣說完,感覺心裡痛快了些,但隨即又湧起一陣茫然。離開這裡,又能去哪兒呢?繼續亡命天涯?回青牛鎮被彪爺追殺?
清虛子靜靜地聽完他的抱怨,並未動怒,隻是抬手指向院中那棵曾被李昂踹過一腳的古樹,緩緩道:“小友,你看此樹。”
李昂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古樹枝繁葉茂,在晚風中輕輕搖曳,散發著勃勃生機。
“它生於斯,長於斯,汲取雨露陽光,順應四時變化,不曾強求,亦不曾懈怠,故能枝繁葉茂,生機盎然。”清虛子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流淌入心,“此乃‘道法自然’。”
他又指向遠處天際的流雲:“雲卷雲舒,聚散隨心,從不執著於一形一態,故能逍遙天地之間。”
最後,他的目光落回李昂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邃:“小友,你心似浮萍,欲念紛雜,執著於丹道,執著於口腹,執著於去留,卻從未靜心觀照自身,明了何為‘自然’,何為‘無為’。強求而來,終是鏡花水月;順勢而為,方得自在逍遙。”
這一番話,如同暮鼓晨鐘,敲在李昂心頭。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無從駁起。是啊,他好像一直都在強求。強求煉丹成名,強求賺錢發財,強求留在道觀學藝……結果呢?煉丹炸爐,賣藥被追,留觀遭嫌,一事無成。
“道法自然……順勢而為……”李昂喃喃自語,腦子裡亂糟糟的。他好像有點明白,又好像更糊塗了。
【叮!宿主聆聽高人講道,對“道法自然”略有感悟。悟性+1,混亂度+5。當前狀態:似懂非懂,更加迷茫。】
清虛子看著他若有所思實則懵逼)的樣子,不再多言,轉身飄然離去。
李昂獨自坐在門口,看著那棵古樹,看著天邊流雲,第一次開始真正思考自己的人生。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似乎都透著一種急功近利的浮躁。就像他非要逆著兔子天性去抓捕,非要拿著不靠譜的符籙去取水,非要改良那本來就難吃的齋飯……
“難道……老子真的錯了?”李昂撓了撓他那亂糟糟、還頂著個包的腦袋,感覺前所未有的困惑。
接下來的兩天,李昂像是變了個人。他不再上躥下跳,不再挖空心思表現自己,甚至不再整天把“煉丹”、“發財”掛在嘴邊。他有時會學著清虛子的樣子,坐在院子裡發呆他稱之為“感悟自然”),有時會看著小道童安靜地做事,有時甚至會幫著柳逢春辨認一下他撿回來的、準備用來當柴火的樹枝……
他做這些事的時候,不再帶著強烈的目的性,反而感覺內心平靜了不少。雖然腳踝還有點疼,額頭上的包也沒全消,但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似乎減輕了許多。
他甚至開始覺得,這清虛觀的雜糧餅,好像也沒那麼難以下咽了?主要是餓極了……咳咳。
這種“反常”的平靜,讓柳逢春和阿土都感到有些不適應。
“三少爺,您……沒事吧?”阿土小心翼翼地問。
“沒事,好得很。”李昂咬了一口餅子,眼神望著遠方,語氣平和,“我在思考人生,感悟大道。”
柳逢春看著他這副樣子,欣慰地點點頭:“看來黑俠士此番,是真的有所悟了。”
然而,這種“悟道”的狀態並沒持續太久。
第三天下午,李昂正蹲在牆角看螞蟻搬家,思考著“螞蟻這麼忙是不是也算一種執著”的深奧問題時,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他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又看了看手裡剩下的半個雜糧餅,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媽的,‘道法自然’……是不是也包括……餓了就要想辦法找吃的?”
這個念頭如同星星之火,瞬間點燃了他那顆不安分的搞事之心。
他看著後院那鬱鬱蔥蔥的竹林,一個“順應自然”的搞肉計劃,再次悄然浮現……
喜歡開局負債一個億,係統是搞套路貸請大家收藏:()開局負債一個億,係統是搞套路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