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同業公會”的張會長，依舊是那副專業碰瓷人士的打扮——破舊道袍，顫巍巍的拐杖，臉上帶著三分淒苦七分狡黠。他一進門，就對著李昂深深一躬，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激動和諂媚：
“李老板！不，李大師！您可算回來了！您在天樞城的事跡，已經傳遍了我們行業圈！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揮手間強敵墳頭長草！真乃我輩楷模啊！”
李昂大馬金刀地坐在老板椅上，翹著二郎腿，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少拍馬屁，說正事。司徒浩那小子，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張會長連忙湊近幾步，壓低聲音，臉上露出一種同行交流業務般的表情：“李大師，是這樣的。自從您上次……嗯，‘教育’了司徒浩之後，那小子懷恨在心，但又不敢明著來找您麻煩。於是，他就把氣撒在了我們這些‘弱勢群體’身上！”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悲憤之色：“他派手下，把我們公會在天樞城的幾個‘業務點’都給砸了！還打傷了我們好幾個資深會員！嚴重影響了我公會的正常運營和收入啊！”
李昂挑了挑眉：“所以呢？你們想讓我去把司徒浩揍一頓，幫你們出氣？”
“不不不！哪能勞煩李大師您親自出手！”張會長連連擺手，臉上露出一個更加狡黠的笑容，“我們是希望，能跟李大師您合作一單‘大生意’！”
“哦？怎麼個合作法？”
“我們想……想請李大師您，擔任我們這次‘專項維權行動’的‘技術總顧問’！”張會長搓著手，眼中閃爍著金幣的光芒，“目標，就是司徒浩，以及他名下的產業！我們負責前期踩點、人員調度和現場執行，您隻需要提供一些‘技術指導’，比如……如何更‘合理’、更‘有效’地，在司徒浩的產業門口，進行‘維權活動’？”
李昂一聽，樂了。好家夥，這是要把碰瓷業務專業化、規模化、精準化啊！還他媽搞起“專項維權”了？
“有點意思。”李昂摸著下巴，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詳細說說你們的計劃。”
張會長見有戲，精神大振，立刻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簡，裡麵記錄著他們精心策劃的方案：
“我們計劃兵分三路！”
“第一路，由我們公會演技最精湛的幾位老藝術家帶隊，輪流去司徒浩家最大的‘百寶閣’門口‘突發惡疾’，要求他們賠償‘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我們會嚴格按照李大師您教導的‘反碰瓷’精髓，做到動作逼真，情緒到位，索賠金額合理往高了報）！”
“第二路，由我們公會身殘誌堅的會員組成，去司徒浩家的賭場、酒樓門口靜坐，控訴他們‘無障礙設施不完善’，導致我們會員‘二次受傷’！”
“第三路，也是最重要的一路！”張會長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神秘，“我們打算派幾個機靈的會員，想辦法混進司徒浩家的礦場，然後……‘不小心’被掉下來的礦石‘砸傷’，要求巨額工傷賠償！這一路風險高，所以希望李大師能提供一些……嗯，能確保他們‘受傷逼真但又不會真掛掉’的護身符之類的小玩意兒……”
李昂聽著這詳細周密、分工明確、堪稱業界典範的“碰瓷”計劃，嘴角抽搐，差點沒忍住給這哥們鼓掌。這他媽簡直是人才啊！把碰瓷玩出花來了！
“計劃是不錯。”李昂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張會長一愣：“什麼問題？”
“職業道德問題！”李昂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們雖然是乾這行的，但也要有底線，有操守！不能什麼活兒都接，什麼錢都賺！”
張會長和旁邊的王胖子都聽懵了。碰瓷……還有職業道德？
李昂站起身，背負雙手，在辦公室裡踱步，如同一位憂國憂民的學者：“首先，你們這計劃，針對性太強，吃相太難看了！容易引起對方激烈反彈，也不利於行業的長期健康發展！”
“其次，你們的手段，還是太單一，太直白！缺乏技術含量和……藝術美感！”
他停下腳步，看著張會長，眼神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我們這一行，講究的是隨風潛入夜，碰瓷細無聲！要讓他吃了虧，還抓不到把柄，甚至……還得謝謝我們！”
張會長被李昂這番“高論”徹底鎮住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依李大師您的意思……？”
李昂重新坐回椅子，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計劃，要改一改。”
“第一路，不要去百寶閣門口突發惡疾。太低級！你們應該派人，去他店裡，當著他的麵，買一件最貴的法寶，然後出門‘不小心’摔一跤，把法寶‘摔壞’。“
“記住，摔的姿勢要優雅，表情要無辜，索賠的理由要專業——不是我們碰瓷，是你們賣的商品質量有問題，把我們摔著了！這叫產品質量糾紛，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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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路，不要去賭場酒樓靜坐。目標太大！你們應該派人，去他家的胭脂水粉鋪，買了東西之後，聲稱用了過敏，臉上起紅斑，要求賠償‘容貌損失費’！記住，紅斑要畫得逼真，但又不能太誇張，要那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第三路，礦場那個思路還行，但不夠完美。混進去太危險。你們應該派人，去礦場外圍，假裝是路過的散修，然後被他們礦場‘非法排放的毒煙’或者‘震落的碎石’所傷！這樣，我們就是受害者，是環保衛士，是維權先鋒！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
李昂一口氣說完自己的“改良方案”，聽得張會長目瞪口呆，王胖子瞠目結舌！
這……這他媽哪裡是改良？這簡直是升華！是把碰瓷從一門技術，提升到了一門藝術！還他媽捎帶手把道德高地給占了！
高！實在是高！
張會長激動得渾身發抖，對著李昂納頭便拜：“李大師！您真乃神人也！聽君一席話，勝碰十年瓷！我們公會以後就按您這個標準來！”
李昂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補充道：“另外，你們公會的會員，業務水平也要提升一下。回頭我讓王胖子整理一份《碰瓷從業人員行為規範及話術大全》給你們，要組織學習，定期考核！我們要做，就做業界標杆！”
“是是是！一定學習！一定考核！”張會長如同拿到了聖經，連連保證。
“好了，技術指導就到這裡。”李昂擺了擺手，“現在，我們來談談‘顧問費’的問題。”
張會長心領神會，連忙道：“李大師放心！這次‘專項維權’的所有收益，我們公會隻要三成！剩下的七成，全部孝敬您！另外，我們公會願意再拿出五十萬貢獻點，作為您的‘技術谘詢費’！”
李昂聞言，臉上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笑容：“嗯，不錯，很有誠意。那就這麼定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早日讓司徒公子感受到我們‘行業’的溫暖！”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張會長，王胖子湊過來，一臉敬佩加無語地看著李昂：“李哥，您這……您這是要把碰瓷行業帶向何方啊……”
李昂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說：“胖子，這你就不懂了。任何一個行業，想要長久發展，都必須規範化、標準化、專業化！我們這不是在教人碰瓷，我們這是在……促進服務行業的轉型升級！是在為構建和諧修仙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胖子：“……”您說得對，您總是有道理。
【叮！宿主成功對“碰瓷行業”進行“專業化”指導，並達成合作協議。評價：黑白通吃，節操掉光。獎勵：貢獻點！特殊獎勵：《行業標準製定者》稱號效果：在某些灰色領域，你的話將被視為權威）。】
看著係統獎勵，李昂滿意地笑了。
“看來，老子不僅在戰鬥上有儀式感，在搞錢上，也同樣充滿了……藝術細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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