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藥行。
清晨,門口就已熙熙攘攘。
幾輛馬車停在門口,買主和采藥人來來往往,時不時有鷹啼陣陣。
“沒想到,四五個月後,我就再次回到了這裡。”
陳周掃了一眼,人潮湧動的前院。
他閉著眼,都能找到采藥人住的小院。
北溟身法!
身若大鵬扶搖而起,腳尖點地,翻過飛鷹藥行,後院高牆。
這裡的護院們,根本無法察覺北溟身法的蹤跡。
向後招了招手。
天空,風靈鷹隨著陳周來到東北角。
地麵,黑水蛇從牆角的狗洞往內一鑽。
一人兩寵,來到一處幽靜小院。
還未走近,陳周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藥草苦味。
“果然出事了。”陳周臉色微微一冷。
尋著煮藥的咕嘟聲。
一鷹一蛇跟上他的腳步。
不遠處。
崔嬸正蹲在屋簷下。
手中的砂鍋咕嘟作響。
藥汁翻騰,熱氣氤氳了她疲憊的眉眼。
“嘩——”
一道勁風輕拂,麵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影。
崔嬸嚇得手一抖,手中藥碗登時傾斜,就要潑灑。
陳周一把扶住藥碗,身如殘影,潑灑的藥汁竟滴水不漏地回流碗中。
看著藥汁收回,崔嬸這才嗔怒出口。
“什麼東西,走路沒聲音,是鬼啊?!”
入耳輕笑。
婦人愕然抬頭,一聲驚呼到了嘴邊。
“陳——”
“噓。”
陳周食指輕抵唇邊,眉眼帶笑地看著她,“嬸嬸,小子不好意思打攪你了。”
崔嬸果然壓低聲音,“周哥兒?你怎地回來了?!”
見她臉上驚喜交織。
陳周嗯了一聲,“腿好了,我回來看看你們。”
“進屋,好孩子,進屋坐坐!”崔嬸抓住陳周的手道。
“不急,”陳周沉吟道,“我聞到了骨碎補的藥味,嬸嬸,崔叔如今傷勢如何?”
崔嬸下意識紅了眼,忙抬手一擦。
事情經過結果很簡單。
陳周當初為救一隊飛鷹藥行的采藥人,孤身騎馬引走群狼,卻不幸墜落山崖,落下殘疾。
事後,崔叔和小李一瘸一拐地找上那隊人,硬生生為他討回了二十兩銀子的“買命錢”。
這成了後來崔山腿傷的導火索。
一月前,崔山和李柱結伴進山,慘遭埋伏!
崔山不幸跌入深澗,李柱拚死將其救出。
“崔山說,是梁二那夥人出的手。”
“他采藥時,那夥設伏的人,竟帶著采藥鷹,突然襲擊過來,搶走了那株雪霧草……”
“害他甩下了坡。”
“他們來報複那二十兩了!”
崔嬸落淚。
陳周眯起眼睛。
他道:“崔嬸,這事兒,你彆怕,我來想想辦法。”
一整座飛鷹藥行,陳周對此都不在意。
一方麵自己跟飛鷹藥行梁子已經結下來了,另外一方麵,他現在也有靈根是煉氣士了。
二品大武師也好,三品凡武大宗師也好,甚至拜入仙山的那位三小姐也罷……未來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身為“九天禦獸宗”,係統長老唯一關門弟子,就是這麼自信。
陳周掀簾走入屋內。
一個五十多歲鬢角微白的背影,正坐在炕上,背對著門口。
“吃藥了……”
崔嬸的聲音擦過陳周身邊,輕聲響起。
崔山目光頹然,口中長歎,“放下吧……哎。”
他心中苦澀,端著藥碗,慢慢坐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