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陳周無奈的搖了搖頭。
“此前的事，還要從伏狼穀說起。”
“約莫半年前，我還是這吳家三小姐一介商行的家生奴，采藥人……”
陳周將原身的經曆，一五一十，坦蕩道來。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
“引狼十五，摔落下馬，滾下山崖？”
“明明立下大功，卻最終因為瘸腿……被驅逐出府？”
“這吳清雪，就這樣拿著百年靈藥，美美拜入林府，好孕齊山？！！”
弟子們一臉不忿。
“這吳家，忒不要臉！”
……
書房內，吳清雪端坐。
臉色蒼白，肉痛之色，溢於言表。
一回到藥行，她便立刻詢問陳周這半年來的詳細情況。
尤其是當日，吳擎天與陳周的交手。
聽完，她閉了閉眼。
又睜開。
“所以，你是因為一株區區凡人草藥，朝著鷹院的人發難，惹得陳周那廝出手報複？”
吳世澤咽了咽口水。
“說！”
吳清雪一下拍桌。
吳世澤連忙跪了下去，磕磕巴巴，“是，但我，我……”
“廢物！”
吳清雪大袖一揮，看不清她如何出手，隻見一道白光飛過。
吳世澤就淒厲的慘叫一聲，當眾打了個跟頭，摔得頭破血流。
吳擎天父子兩人默默看著妹妹發光閃爍的手環，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開口阻攔。
“是，是，我是廢物，我是廢物……”
吳世澤頂著滿頭血爬回來，小心翼翼捧起妹妹的粉繡鞋。
“好妹妹，你就看在我是你哥，你親哥的份上，饒我一次……”
“誰也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有靈根啊！”
說到這裡，吳世澤表情扭曲，嫉妒怨毒，溢於言表。
吳清雪端著茶杯略微凝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她才道：
“你可知，我為何得以十六歲，拜入齊山？”
吳世澤訕笑，“那是因為妹妹冰清玉潔，百骨凝香……”
“再多說一句，我把你的舌頭剁下來泡酒！”
一腳踹出去。
吳世澤滾到一邊，又跟條狗一樣，傻笑著爬回來。
隻看見那吳三小姐，撐著冰雪似的下巴，垂著輕蔑的眼神，冷冷道：
“每一年升仙大會，齊山諸府都會潛入山中凡人國度，檢測十八歲以下，未煉氣卻有靈根孩童，同時，亦會篩選部分特殊天賦者。”
“而我，正是……”
另一邊。
陳冰裳也在跟陳周交談：
“吳清雪隻是凡體。”
“卻讓林府這麼看重，隻因她，乃天生得孕靈體，極容易懷上修士的孩子。”
“修界，修為越高，靈根越高的修士，越不容易誕下子嗣。”
“而這種體質的人不同，極容易生下修士的孩子，因此她嫁給了林府旁係的一個少爺，成為了主母。”
“林府子嗣稀少，需要她，源源不絕，誕下有靈根的孩子……”
陳周心道：“難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謂修仙者，也隻是一群朝著成仙為目的的人類。
七情六欲，不比凡人少半分。
陳周淺淺擰眉，把玩茶盞。
一飲而儘。
“得儘快解決了。”
免得夜長夢多，殺了一窩還有一窩……
……
飛鷹藥行。
“不必擔憂。”
“我雖然嫁到旁係，但主脈子嗣單薄，他們肯定會需要我。”
吳清雪的語氣中，有淡淡的冷漠和深深的自信。
她沒有靈根，卻能憑借多子多福的靈體，得到子嗣反哺……
何嘗不是一種多子多福，修煉天賦？
“傷我血裔，奪我靈丹……”
“陳周，你以為你得了仙緣，便能高枕無憂？”
“這修行界，多得是薄命人！”
這女人撐著下頜，眼中波光流轉，眼神冷冷，殺意凜然。
……
入夜，天邊星鬥閃爍。
陳冰裳跟陳周早早告彆。
陳周叫了飯，又寫信安排好石鎮的崔叔一家。
待手中書信發出，能完全處理好凡塵這段過往，頓感全身一輕。
“明天，便是新的起點。”
齊山，我們來了。
“嘶。”
“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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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嗯？
睡夢中的陳周一下睜開眼。
鷹蛇亦是。
兩隻靈寵，房梁上，床底下，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