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寂靜中,一個帶著嘶啞卻異常堅定的聲音響起:
“趙括!”
是白楓。他強行頂著趙括元嬰後期的氣勢壓迫,額頭青筋暴起,死死盯著空中的趙括,臉上沒有恐懼,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嘲弄。
“嗯?”趙括目光微轉,落在他身上,似乎有些意外這隻螻蟻還敢發聲。
“嗬嗬……哈哈哈哈!”白楓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禮堂裡顯得格外刺耳
“好一個太上忘情,好一個撥亂反正,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他笑聲一收,語氣充滿了極致的諷刺:
“原來你所謂的‘大道’,所謂的‘最優解’,就是仗著元嬰後期的修為,在這裡欺負一個金丹修士和一個剛入元嬰的女子?這就是太清道門高徒的‘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趙括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並未動怒,隻是平靜道:“力量,亦是道的一部分。結果,證明選擇的正確與否。”
“放屁!”白楓直接啐了一口,儘管動作因壓迫而變形
“若按你的說法,那路邊強盜殺人越貨,也是‘力量’,也是‘道’了?你的道,和強盜的邏輯有何區彆,不過是披了一層‘天命’、‘緣法’的光鮮外衣罷了!”
這話似乎隱隱刺中了什麼,趙括周身那完美融於天地的氣息,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滯澀。
白楓趁熱打鐵,按照老者的指點,將嘲諷直接指向對方的核心:
“我看你這《太上忘情錄》修得也不怎麼樣,口口聲聲忘情,可你對‘讓洛雨回歸正軌’這件事本身,不就是一種最大的‘執著’嗎?
你這根本不是‘忘情’,你是‘求而不得’轉而‘強求’,是魔怔,是走火入魔!”
“住口!”
一聲冷斥驟然響起,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波動,這是趙括到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動怒。
白楓周圍的空間壓迫瞬間倍增,讓他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鮮血從嘴角溢出。
有效果!
老者心中疾呼:小子,他心境有缺,繼續!
白楓強忍著碾碎般的痛苦,獰笑著,用儘最後的力氣吼道: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你的道心就這麼脆弱,連幾句真話都聽不得?趙括,你也不過是個不敢麵對自身缺陷的可憐蟲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發出了最後的挑戰:
“仗著修為高欺負人,算什麼本事。你若真認為你的‘道’完美無瑕,真認為我們走的是歧路……敢不敢換個方式,堂堂正正一分高下?”
趙括眼神冰冷:“你想如何?”
白楓一字一頓,聲音響徹全場:
“煉!丹!”
“就比我們最擅長的,你我鬥丹一場,若我輸了,我風白自廢修為,任憑處置。但若你輸了……”
他死死盯著趙括的眼睛:“我要你親口承認,你的‘道’,錯了,並且從此不再糾纏洛雨!”
白楓本來還想說加錢的,但他怕趙括這瘋子不接,那他不就完犢子了嘛。所以還是彆節外生枝了。
嘩——!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一個金丹期,向一個元嬰後期、還是太清道門的天才發起鬥丹挑戰?這簡直是螻蟻向巨龍的咆哮。
所有人都覺得白楓瘋了,這是自知必死後的最後癲狂。
趙括沉默了許久,那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般落在白楓身上,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徹底看穿。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他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絲極淡的、仿佛洞察一切的漠然:
“風白,你居然想用如此拙劣的激將法,來對付一個太清道門的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