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清塵這充滿蔑視與挑釁的挑戰,以及全場目光的聚焦,雲涯臉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卻絲毫未變。
他輕輕拍了拍身旁江晚晴的肩膀以示安撫,然後緩步向前,目光平靜地迎上清塵那充滿戰意與孤注一擲的眼神。
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怯懦,隻是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清塵。
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卻非要逞強、甚至可能將宗門最後一塊遮羞布都輸掉的孩子。
“清塵道友,”雲涯開口,聲音平和,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你確定要在此刻,挑戰貧道?”
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那些麵帶不忿、仿佛找到出氣筒般的玉清弟子,又回到清塵臉上,語氣帶著一種令人心頭發緊的深邃:
“挑戰成功,固然能為你玉清挽回些許顏麵,雖隻是杯水車薪,卻也聊勝於無。”
“可萬一……”雲涯的聲音陡然轉輕,卻如同重錘敲在清塵和所有玉清弟子的心上
“……你輸在了貧道這‘擅長算卦’的天機閣行走手上呢?”
他刻意加重了“擅長算卦”四個字,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畢竟,三清道門之間,道統相近,互有勝負實屬尋常,除了三清道門內部外,無人會多言什麼。”
雲涯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能洞穿人心:
“但玉清道門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連同為化身中期的道子,都敗給了一個你們口中‘隻會算卦’的旁門左道……”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留下無儘的想象空間,才緩緩說道:
“那今日玉清損失的,恐怕就不僅僅是清律道主戰敗的顏麵了。
屆時,‘玉清正統,不過如此’、‘連天機閣都不如’的言論,恐怕會傳遍雲麓州。這,真的是你和玉清想要的結果嗎?”
雲涯這番話語,如同冰冷的泉水,瞬間澆熄了玉清弟子心中部分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
他們剛才隻想著找回場子,卻下意識地忽略了這巨大的風險!
是啊,如果連道子都輸了,那玉清就真的顏麵掃地,淪為笑柄了!這代價,他們承受得起嗎?
清塵的臉色也是一白,雲涯的話像一根毒刺,精準地紮入了他最恐懼的地方。
他握劍的手心,不禁滲出了冷汗。剛才被憤怒和屈辱衝昏的頭腦,此刻也清醒了幾分。
這賭注,太大了!
玄玦直接笑出了聲,對著清塵方向喊道:“喂,那小子,聽見沒?我老弟可是為你好。
現在認慫還來得及,免得待會兒輸得更難看,你們玉清那點聲譽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玉清弟子陣營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了清塵,目光複雜。
清塵騎虎難下,臉色變幻不定。
退縮?那玉清此刻就等同於認慫,同樣顏麵無存。
前進?萬一真的輸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雲涯將他的掙紮看在眼裡,再次淡淡開口,給出了最後一擊:
“清塵道友,貧道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挑戰嗎?”
這平靜的話語,此刻在清塵聽來,卻重若千鈞!他感覺自己仿佛站在了懸崖邊上,進退兩難。
然而,身為道子的驕傲,以及對玉清“正統”近乎偏執的信念,最終壓倒了對風險的權衡。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厲聲道:“休要危言聳聽,我玉清正道,豈會敗於爾等旁門之術。今日,我必敗你,請——!”
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雲涯見狀,知道言語已無法勸回,眼中最後一絲憐憫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靜。
“既然如此……如你所願,請!”
雲涯一步踏上演道台,衣袂隨風輕揚,姿態閒適得如同漫步庭園。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如臨大敵、周身劍氣勃發的清塵,與此同時,右手悠然一翻,一柄看似古樸、羽毫卻流淌著淡淡星輝的羽扇出現在他手中。
羽扇輕搖間,一股獨屬於天機閣的、縹緲出塵仿佛超脫物外的獨特氣息自然流露,讓他更添幾分深不可測。
玄玦見此一幕微微一愣吐槽道“我靠,真寄吧會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