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如同蟄伏在陰影中的毒蛇,耐心等待著。
他並未立刻對廢墟外圍那些守株待兔的追兵動手。那些不過是雜魚,真正的威脅,是可能隨後趕來的青雲宗築基修士,或者其他被高額賞金吸引來的硬茬子。在這片對他極為有利的煞氣環境中,以靜製動,方為上策。
然而,預期的築基修士並未第一時間出現。反倒是廢墟之外,變得越來越“熱鬨”了。
最初隻是三三兩兩陌生的修士身影出現在遠處,他們並非衝著通緝令而來,行為舉止異常謹慎,遠遠避開那些圍困廢墟的追兵,繞著巨大的古城遺址外圍探查,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們的修為普遍不低,大多在煉氣中後期,衣著打扮也迥異於本地的散修和小家族子弟,法袍更為精良,氣息也更為凝練。
隨後幾日,趕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小家族組成的探索隊,有眼神凶悍、明顯是刀口舔血的傭兵修士,甚至出現了幾撥身著統一服飾、紀律嚴明的宗門弟子——並非青雲宗,從其法袍徽記看,來自周邊其他幾個小門派。
這些人彼此之間也充滿了戒備,偶爾還會因為爭奪某個看似有利的觀察位置或是對遺跡某處的歸屬權而發生小規模的衝突和對峙。原本死寂的古城外圍,竟變得風聲鶴唳,暗流湧動。
秦烈隱匿在核心區域的濃鬱煞氣中,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的【斂息術】在煞氣環境的加持下效果極佳,加上實力突破後對氣息的控製更為精妙,隻要不主動暴露,那些外圍的修士根本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不對勁……”秦烈心中沉吟。這些人目標明確,絕非為了他這一個“價值兩萬靈石”的通緝犯而來。這廢墟定然有彆的古怪。
他悄然移動位置,如同幽靈般穿梭在斷壁殘垣間,靠近一隊正在低聲爭論的傭兵修士。
“……消息到底準不準?‘黑煞上人’的洞府禁製真的鬆動了?”一個臉上帶疤的漢子壓低聲音問道。
“千真萬確!‘百曉閣’賣出的消息,雖然貴,但從沒出過錯!說是就在這三五日內,那洞府外圍的‘九幽煞滅陣’會迎來百年一次的衰弱期,是進入的最佳時機!”另一個瘦小修士信誓旦旦。
“黑煞上人……聽說可是金丹期的大魔修!他老人家的洞府裡,隨便漏點東西出來,都夠我們受用不儘了!”
“哼,彆高興太早。看到那邊穿白衣服的了嗎?碧水閣的人!還有那幾個穿黃衣服的,是厚土宗的!大宗門都聞著味來了,我們能喝口湯就不錯了……”
“怕什麼!富貴險中求!洞府裡麵機關重重,他們大宗門弟子嬌貴,未必有我們敢拚!到時候見機行事……”
黑煞上人?金丹魔修?洞府禁製衰弱?
秦烈眼中血芒微閃。原來如此!難怪突然冒出這麼多牛鬼蛇神。一座金丹期魔修的洞府,其誘惑力遠比他這個“區區”兩萬靈石的懸賞目標大得多!
他的心立刻活絡起來。
危險?必然極度危險!金丹魔修的洞府,哪怕隻是外圍禁製,也絕非煉氣期修士能輕易觸碰。但機遇同樣巨大!功法、丹藥、法器、甚至是魔修傳承……任何一樣都可能讓他實力暴增!遠比在外麵獵殺這些低級“養料”來得高效!
更重要的是,混亂!越多的勢力卷入,局麵就越複雜,水就越渾!而這,正是他最喜歡的獵殺環境!
他不再關注那些外圍的追兵,轉而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這些新來的、意圖探索洞府的修士身上。仔細觀察他們的宗門服飾、修為強弱、小隊配置、甚至彼此間的關係。
碧水閣的弟子大多水屬性功法,氣息綿長,但攻擊性似乎稍弱;厚土宗修士防禦驚人,步伐沉穩;那幾個傭兵小隊悍勇有餘,配合卻略顯雜亂;還有一些獨行的散修,氣息陰冷,藏匿手段高明,顯然也不是易與之輩。
風雲際會,群狼環伺。
而秦烈,這條潛伏在最黑暗處的血狼,已經悄然調整了獠牙所向。
他的目標,從被動躲避追殺,變成了主動參與這場即將到來的、圍繞著古修洞府的血腥盛宴!
獵物和獵手的身份,在這片煞氣彌漫的廢墟中,變得模糊而危險。
他在等,等那洞府禁製徹底衰弱,等這群人被貪欲驅使著湧入其中,等混亂達到極致的那一刻。
屆時,這座古老的戰場廢墟,將再次被鮮血染紅。而他,將成為所有闖入者最深沉的噩夢。
“黑煞上人……”秦烈舔了舔嘴唇,感受著空氣中愈發躁動的煞氣和不尋常的靈氣波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滿掠奪欲望的弧度。
“你的遺產,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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