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維的餘波在虛空中緩緩平複，那兩艘幸存的海盜船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徹底放棄了抵抗，被星海盟的陸戰隊員順利接管。從他們口中，除了得到一些關於骸骨星域勢力分布的零碎信息外，並無太大收獲。真正的寶藏，在於星圖和他們記憶中關於附近一處大型古戰場遺跡的模糊坐標。
清理完戰場，艦隊按照新獲得的坐標，繼續深入。
越往星域內部，那種破敗死寂的感覺就越發濃重。星球殘骸的規模越來越大，有些甚至能看出原本大陸架的輪廓，仿佛整個星球被人用蠻力硬生生掰碎。虛空中漂浮著巨大的、早已失去能量的金屬構件，其上殘留的符文黯淡無光，訴說著它們曾經的不凡。
數日後，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出現在艦隊前方。
那是一片極其廣闊的區域，仿佛星空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傷口。無數星艦的殘骸、破碎的戰壘、以及各種難以名狀的巨大生物骨骸，如同垃圾般堆積、漂浮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綿延不知多少萬裡的宇宙墳場！
這裡殘留的能量更加狂暴混亂，空間結構也極不穩定，時不時就有細小的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般一閃而逝。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怨念、殺意、以及不甘的戰爭意誌，彌漫在每一寸空間，即便是隔著星艦的防護罩，也讓人感到心神不寧。
“好強的怨氣……”林婉秋蹙眉，運轉功法抵禦著那股無形的影響。一些修為較低的船員已然臉色發白。
“檢測到高強度精神汙染場！所有人員開啟神識防護！”刀疤強的聲音在艦隊頻道中響起，帶著凝重。
“就是這裡了。”我立於艦首，混沌石盤在丹田內微微震顫，並非因為共鳴，而是對這片區域沉澱了無數年的混亂與死亡意蘊產生了本能的“食欲”。這裡，或許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食糧”。
艦隊小心翼翼地駛入這片古戰場遺跡的外圍。星艦的探測器全開，掃描著可能存在的危險與資源。
“右前方發現高純度能量結晶反應！”
“左舷有完整的星艦引擎殘留，技術等級未知！”
“警告！檢測到大規模非實體生命反應正在彙聚！”
幾乎在警報響起的同時，前方一片由無數巨大骸骨堆積而成的“山脈”後方，一股濃鬱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暗能量猛地升騰而起！
那並非蟲群，也非實體生物。它是由無數殘破、扭曲、充滿了怨恨與殺意的靈魂碎片，在某種核心的牽引下，強行聚合而成的怨靈聚合體！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化作一張覆蓋星空的痛苦人臉，時而變成一支嘶吼衝鋒的亡靈軍隊虛影，時而又散開成漫天飛舞的哀嚎魂火！其核心散發出的精神波動，赫然達到了元嬰初期的強度！而且由於其非實體的特性，對物理和常規能量攻擊有著極高的抗性！
“是戰場亡魂的聚合體！物理攻擊效果甚微，需以神魂法術或至陽至剛之力克製！”林婉秋迅速判斷，臉色微白。這種敵人，對於主要依靠星艦作戰的艦隊而言，極為棘手。
那怨靈聚合體發出無聲的尖嘯，龐大的精神衝擊如同海嘯般向艦隊湧來！星艦的防護罩能抵擋能量攻擊，但對這種直接作用於神魂的衝擊，防禦效果大打折扣！
不少船員抱頭發出痛苦的悶哼，星艦的操作係統也受到了乾擾，光芒明滅不定。
“結陣！神識相連，共抗怨念！”刀疤強怒吼著，試圖組織人手。
就在這時，我動了。
一步踏出艦橋，再次置身於冰冷的虛空。那龐大的怨靈聚合體似乎感應到了我這個“鮮活”生命體的出現，立刻將大部分注意力集中過來，化作一張遮天蔽日的鬼臉，張開無形的巨口，向我吞噬而來！其中蘊含的怨念，足以讓尋常元嬰修士神魂崩潰。
然而，麵對這精神層麵的恐怖攻擊，我眼中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聒噪。”
我甚至沒有施展任何特定的神通，隻是將混沌領域微微張開，並非為了防禦，而是……包容。
那足以湮滅神魂的怨念衝擊，在接觸到混沌領域的瞬間，就如同百川歸海，被那無所不包的混沌意蘊強行卷入、分解、同化！怨念中的負麵情緒、殺戮意誌，成為了混沌的養料；而那些精純的靈魂能量碎片，則被提煉出來，滋養著我的混沌魔神魂。
怨靈聚合體發出的尖嘯陡然變成了驚駭的哀鳴！它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對方“吃掉”！
它試圖分散，試圖逃離，但混沌領域仿佛一個無形的泥沼，將它牢牢束縛。
我緩緩抬起手，對著那不斷扭曲變化的怨靈核心，虛虛一抓。
“萬魂……歸墟。”
掌心混沌漩渦再現，但這一次，針對的並非物質，而是純粹的精神與靈魂！
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直接作用於怨靈聚合體的核心，那是由無數殘魂執念凝聚而成的“魂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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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無數個重疊在一起的、充滿絕望與不甘的意念，發出了最後的嘶吼。那龐大的、變幻不定的黑暗能量體，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瘋狂地向著我掌心的漩渦坍縮、湧入！
【吞噬古戰場怨靈聚合體…獲得精純魂力本源…精神力大幅提升…】
【解析戰場殘留意誌碎片…獲得零碎上古戰爭記憶…掌握數種已失傳的戰陣殺伐之術殘）…】
【混沌魔神魂得到滋養，愈發凝練…】
幾個呼吸之間，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元嬰級怨靈聚合體，便被我吞噬殆儘，虛空中隻餘下一些逸散的、無害的精神能量微粒。
艦隊內的壓力驟然消失，所有船員都鬆了一口氣，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更深的敬畏。
我感受著神魂傳來的一絲飽足感，以及腦海中多出的那些關於上古戰爭的殘酷畫麵與殺伐技巧，目光再次投向這片遺跡的更深處。
怨靈聚合體，不過是這片古戰場滋生的“清道夫”之一。
真正的秘密，還埋藏在那無數殘骸與屍骨之下。
“繼續探索。”我下令道，“目標，遺跡核心區域。”
艦隊再次啟程，碾過曆史的塵埃，駛向死亡與機遇並存的深處。而我沒有注意到，在極遠處一塊巨大的、形似龍骨的殘骸陰影中，一道若有若無的、與周圍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黑袍身影，正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兜帽下的目光，幽深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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