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蘇晚接過他手上的空杯子,連同自己的那隻一起拿回了牛棚。
屋裡很快飄出玉米糊的香氣。
陸封馳坐在院裡的小馬紮上,視線卻不受控製地跟著那道在灶台前忙碌的纖細身影。
早飯是玉米糊和兩個粗糧饃饃。
兩人麵對麵坐著,誰也沒說話,隻有喝糊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氣氛有些古怪,陸封馳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那股在四肢百骸裡亂竄的暖流還沒完全平複,
早上被她指尖觸碰過的地方,更像是還留著一星半點的火苗,灼得他心煩意亂。
他三兩口解決掉自己的早飯,站起身,習慣性地伸手去收蘇晚麵前的碗。
“我今天得進山一趟。”
蘇晚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成功讓男人的動作頓住。
陸封馳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進山做什麼?”
“采藥。”蘇晚放下碗,神色坦然地對上他的眼睛,“你的腿光靠針灸不夠,得用藥浴泡著,活血化瘀,才能好得快。”
她把理由說得明明白白,理直氣壯,堵死了他所有想反駁的話。
為了他的腿。
這三個字像一道符,瞬間就讓他沒了脾氣。
陸封馳看著她,嘴唇動了動,一個“不”字在喉嚨裡滾了半天,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他一個大男人,如今卻要一個女人去為他冒險。
一股無力感和煩躁湧上心頭,讓他臉色又沉了幾分。
蘇晚可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說完就站起身,徑直走向牆角,利落地背上了那個半舊的背簍。
看她這架勢,是真的現在就要走。
陸封馳心裡一急,下意識追了半步,右腿的無力感讓他身形一晃,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掀開門簾。
“山裡不安全,彆往深處走!”他終究是沒忍住,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裡麵有野豬!”
“知道了!”
門簾外傳來她清脆的回應,人影卻已經走遠了,隻留下一隻白嫩的手臂在半空中晃了晃,瀟灑又利落。
陸封馳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爭氣的腿,拳頭在身側悄然握緊。
蘇晚確實要去山裡,但采藥是假,找個由頭將空間裡的靈藥拿出來才是真。
因此她一點也不著急,背著背簍,不緊不慢地沿著山路往上走。
盛夏的山林空氣清新,帶著草木的濕潤氣息,倒是比待在村裡舒坦。
她正尋思著找個隱蔽的地方進空間,身後冷不丁傳來一道喊聲。
“蘇晚?”
聲音裡透著幾分不確定。
蘇晚回頭,隻見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青年正站在不遠處,皮膚是常年日曬的麥色,眼睛很亮,此刻正驚訝地看著她。
是麥小冬。
“麥小冬?”蘇晚也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兒?”
麥小冬幾步跑了過來,圍著她轉了半圈,像是見了什麼稀罕事:“這話該我問你吧?你背著背簍,這是要上山?”
“對啊,上山采點藥。”蘇晚坦然回答。
“采藥?”麥小冬的音調都拔高了,眼睛瞪得溜圓,“你?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是誰說山上有毛毛蟲,嚇得三天沒敢出院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