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芬瘋了一樣衝到牛棚前,披頭散發,雙眼赤紅。
她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獸,伸出乾枯的手指,直直地指著蘇晚。
“蘇晚!你這個黑心爛腸的狐狸精!你這個害人精!”
“你搞什麼邪術,衝撞了我家小寶!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她嘶吼著,就要朝蘇晚撲過去,那架勢仿佛要將蘇晚生吞活剝。
不等蘇晚有任何反應。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再一次,如山一般擋在了她的身前。
是陸封馳。
他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比剛才麵對全村人時,散發出的煞氣更重了十倍。
那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毫不掩飾的殺意。
空氣仿佛都在瞬間凝固。
剛剛還氣勢洶洶往前衝的王翠芬,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硬生生止住了腳步,甚至因為衝勢太猛而踉蹌了一下。
她驚恐地看著陸封馳。
那雙眼睛,不再是古井無波的冷漠,而是陰沉如冰,深不見底,仿佛隻要她再敢往前一步,就會被瞬間撕成碎片。
陸封馳緩緩開口,沙啞的嗓音裡,帶著不容反駁的威懾。
“嘴巴放乾淨點。”
簡簡單單六個字。
卻像六記重錘,狠狠砸在王翠芬的心上。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如此明確地為蘇晚說話。
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保護欲。
王翠芬被那股煞氣嚇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可一想到炕上生死不知的寶貝孫子,那股撕心裂肺的悲憤瞬間蓋過了恐懼。
“哇——”
她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開始撒潑打滾,雙手用力地捶打著地麵。
“沒天理了啊!殺人了啊!”
“這個城裡來的狐狸精,用巫術害我家孫子啊!”
“我的小寶啊!我的命根子啊!你要是沒了,奶奶也不活了啊!”
她哭天搶地,聲音淒厲,很快就引來了更多聞聲而來的村民。
剛才跟著錢申去看熱鬨的人,此刻也呼啦啦地圍了過來,將牛棚前本就不大的空地圍得水泄不通。
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張建軍混在人群裡,看著這一幕,嘴角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
鬨吧!
鬨得越大越好!
最好今天就讓全村人把這個蘇晚當成妖女,活活打死!
就在這片嘈雜混亂之中,蘇晚從陸封馳寬闊的脊背後麵,平靜地走了出來。
她沒有看周圍的村民
她隻是冷靜地看著那個已經哭到快要斷氣的女人,清冷的聲音穿透了所有的嘈雜。
“你孫子是不是從昨天下午開始高燒不退,身體一陣一陣地抽搐,嘴裡不停胡言亂語?”
王翠芬的哭嚎聲猛地一頓。
蘇晚沒有停,繼續問道:“你剛才給他換衣服的時候,是不是發現他的脖子上和後背上,起了一片一片紅色的小疹子?”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在王翠芬的腦子裡炸開!
她所有的哭喊、撒潑、動作,都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頭,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震驚地看著蘇晚。
“你……你怎麼知道?”
高燒、抽搐、胡話,這些村裡人都聽到了。
可是……疹子的事,她誰也沒說!
那是她剛才急得給小寶擦身子的時候才剛剛發現的,當時屋裡人多手雜,連她男人趙書記都沒顧得上告訴!
這個蘇晚……她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