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社領導走了,但村民們一個都沒散。他們自發地聚在院子內外,三五成群,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語氣裡的激動和震撼。
“看見沒?剛才小寶那臉,都青了!蘇知青幾針下去,就活了!”
“何止活了!還知道喊餓了!這哪是醫術,這是仙術!”
“以前還覺得蘇知青性子冷,不愛說話,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
“可不是嘛!以後誰還敢說蘇知青的閒話,我第一個不答應!”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一次又一次地,飄向不遠處那個破敗的牛棚。
那眼神,早已沒了之前的輕視和憐憫。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敬畏和感激。
……
牛棚裡,油燈的光暈昏黃。
蘇晚一回到這,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疲憊感,瞬間席卷了全身。
她幾乎是跌坐在了那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今天,實在是太耗費心神了。
先是跟錢申那個江湖騙子鬥智鬥勇,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施針,還要精準地催動靈田溪水,最後還要應付公社領導的審查……
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今天,謝謝你。”
蘇晚靠著牆,微微喘著氣,看向一旁沉默的陸封馳。
她知道,如果不是最後陸封馳站出來,為她爭取那個“行醫資格證”,就算今晚的事情解決了,以後也難免會有各種麻煩。
是他,幫她解決了後顧之憂,而且護了她一整天。
陸封馳沒有說話。
他隻是拄著拐杖,轉身走到角落的桌子旁,拿起那個豁了口的粗瓷碗,倒了一碗溫水。
牛棚裡很安靜。
隻有水流倒進碗裡的聲音,“嘩啦啦”的,異常清晰。
他端著水,一步步走回來,遞到蘇晚麵前。
他的動作很穩,沒有因為拄著拐杖而晃動分毫。
蘇晚看著他,看著他遞過來的那碗水,心裡某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話不多。
但他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做出最恰當的舉動。
“謝謝。”
蘇晚接過碗,仰頭將一碗水喝了個乾淨。
清甜的靈田溪水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些許疲憊。
她瞬間反應過來。
這個水缸裡的水,早就被她悄悄換成了稀釋過的靈田溪水。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一絲紅潤,陸封馳那顆一直懸著的心,也悄然落回了原處。
但他心底的那個疑問,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了更大的漣漪。
她,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而蘇晚,此刻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陸封馳的想法了。
巨大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湧來,她眼皮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身子一歪,就這麼和衣躺在了床上。
幾乎是沾到枕頭的瞬間,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
這一夜,紅旗村很多人都失眠了。
蘇晚“神醫”之名,像長了翅膀一樣,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錢申。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發現,錢申家的那扇破木門,被人用石頭和和著稀泥的爛草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門口還扔滿了爛菜葉和臭雞蛋。
……
蘇晚是被一陣奇異的震動喚醒的。
她猛地睜開眼,意識瞬間沉入了那個灰蒙蒙的空間。
然後,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仿佛開天辟地!
原本那個隻有一畝靈田、一條小溪,周圍一片混沌的灰暗空間,此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灰霧散去了大半!
而最讓蘇晚心臟狂跳的,是空間的儘頭!
那棟她爺爺修建的末日彆墅。
它就靜靜地矗立在那裡,彆墅四周漂浮的灰霧此刻已經散儘!
最重要的是……
之前那扇她怎麼都打不開的大門
此刻,正赫然敞開著!
仿佛在無聲地邀請著它的主人。
蘇晚的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砰!砰!砰!”蘇晚回過神,快速地打量著四周,發現陸封馳沒在房間,
又仔細聽了下院子裡的聲音,確定他在院子,這才放下心,瞬間消失在原地。
她幾乎是顫抖著,一步步朝著那棟彆墅走了過去。
上一世在她拿到祖宅空間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參觀這棟彆墅,就穿書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