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穿窗簾縫隙直插眼簾。劉曉樂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在強光刺激下收縮成針尖大小。
呃——
他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彈起，右手下意識摸向額頭中央。預想中的靈珠凹痕並未出現，隻有平滑的皮膚和微微滲出的冷汗。
這是...我家？
劉曉樂環顧四周，熟悉的吸頂燈，熟悉的書桌，牆上掛著好滋味快餐店開業時的合影。晨光給一切鍍上了一層淡金色光暈，空氣中飄浮著細微的塵埃，每一粒的軌跡都清晰可辨。
床頭的手機突然亮起，顯示日期：7010年5月18日，早上7點30分。
反並購計劃啟動前一周？他喃喃自語，喉結上下滾動。心臟在胸腔內劇烈跳動，頻率遠超常人，卻詭異地沒有帶來任何不適。
那段漫長的經曆——星宿珠、裂隙行者、林月如的機械臂——難道隻是一場夢？但為何每個細節都如此清晰？他能回憶起林羽萱發絲間的草藥香氣，張小雨納米紋身劃過空氣的嗡鳴，甚至是被電流貫穿全身時肌肉纖維的每一絲震顫。
手機再次震動，屏幕上跳出周小虎的名字。
劉曉樂按下接聽鍵，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老板！大事不好！周小虎粗獷的嗓音炸響，工商局的人九點就到店裡突擊檢查！趙明誠那王八蛋肯定買通了關係，要查我們的食品安全記錄！
劉曉樂的手指無意識收緊，金屬機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聽著呢。他深吸一口氣，肺部擴張的程度遠超平常，你先去店裡等我，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他走向浴室，涼水衝在臉上。鏡中的臉熟悉又陌生——還是那個36歲的快餐店老板，但眼白上多了幾道幾乎不可見的金色細紋，瞳孔深處仿佛有星雲流轉。
如果那是夢...劉曉樂盯著自己的手掌，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抓向空中——竟然精準地捏住了一隻正在飛行的蒼蠅。
蒼蠅在他指間掙紮，複眼中映出無數個劉曉樂的麵孔。他愣住了。這種反應速度，這種精準度，絕不是以前的自己能做到的。更詭異的是，他能到蒼蠅體內流動的血液和跳動的神經信號。
不是夢...他輕聲說，某種確信在心底生根發芽。
半小時後，劉曉樂推開好滋味快餐店的後廚門。周小虎正焦急地踱步，看到他就衝了過來，帶起一陣氣流。在劉曉樂新獲得的超常視覺中，那些空氣渦流呈現出淡藍色的軌跡。
工商局的人提前了！周小虎的圓臉上滿是汗珠，汗液中分泌的腎上腺素氣味刺鼻，趙明誠肯定使了陰招！
劉曉樂沒有立即回應。他的目光掃過後廚，突然發現了一些以往從未注意的細節——冰箱壓縮機每0.37秒一次的異常震動，排風扇邊緣積累的油漬分子結構，甚至能通過氣味判斷出哪袋麵粉將在48小時後過期。這些感知能力，簡直像是獲得了某種外星科技的感官增強。
彆慌。他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聲帶振動頻率穩定在195赫茲，恰好是能讓人鎮定的頻率，我們的記錄沒有問題。
但他們會雞蛋裡挑骨頭！周小虎揮舞著粗壯的手臂，肌肉纖維在皮下如鋼筋般絞緊，你知道香滿溢的手段！他們連市長的...
劉曉樂突然抬手打斷。他的耳廓微微顫動，捕捉到了三十米外停車場兩輛黑色公務車開門的聲音。六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人左腿比右腿短0.5厘米，另一人戴著金屬框眼鏡，鏡架與顴骨摩擦發出特定頻率的聲波。
他們到了。劉曉樂走向文件櫃，手指準確地從一排文件夾中抽出了三本，7010年衛生檢查記錄、員工健康證備份、食材供應商資質文件。他頓了頓，還有，冷藏室第三層的豬肉是昨天新到的，記得把檢疫標簽貼好。
周小虎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豬肉的事？昨天你不是請假了嗎？
劉曉樂沒有回答，因為他自己也感到驚訝。他根本不記得昨天請假的事，但那些信息就像存儲在雲端的數據一樣隨時可調用。
先應付檢查。劉曉樂轉移話題，突然耳朵一動，叫王強和張小雨也過來，我們需要...
店門被推開，王強和張小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王強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眼鏡後的眼睛躲閃著；張小雨則嚼著口香糖，耳骨上的一排耳釘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看到他們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既視感擊中劉曉樂。王強眼鏡反光的角度，張小雨右手小指上的蛇形紋身，這些細節與他中的形象完美重合。更驚人的是，他能到王強襯衫口袋裡藏著的微型計算機，以及張小雨耳釘中隱藏的納米級信號發射器。
聽說有麻煩了？張小雨吹破一個粉紅色泡泡，泡泡破裂時釋放的分子結構與普通口香糖不同，需要我進工商係統做點準備嗎？
劉曉樂瞳孔微縮。在他的中，張小雨是個擅長納米技術的天才黑客。現在她隨口就提出要黑入政府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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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不用違法手段。他聽見自己說，同時注意到張小雨左手無名指有一圈常年佩戴戒指留下的痕跡，但此刻手指空空如也，我們先...
話音未落，他的印堂穴突然一陣灼熱，眼前閃過一幅全息投影般的畫麵——王子怡正在某個辦公室裡翻閱文件，文件抬頭寫著好滋味快餐衛生投訴材料，桌角放著一包沒有任何標識的冷凍肉製品。
曉樂？你沒事吧？林羽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劉曉樂轉身，看到林羽萱站在廚房門口，手裡捧著一疊賬本。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烏黑的長發紮成馬尾，頸間係著一條絲巾。但劉曉樂的視線卻穿透絲巾，到了下麵若隱若現的月牙形胎記——與中完全一致。
我沒事。劉曉樂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發現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林羽萱手腕上——那裡戴著一串古怪的手鏈，七顆小珠子排列成北鬥七星形狀，每顆珠子內部都有複雜的能量流動。
關於什麼的夢？林羽萱問，眼睛直視著他，虹膜中流轉著常人看不見的淡綠色光暈。
劉曉樂猶豫了一秒：關於...星宿珠、虛宿之門，還有...
工商局的人到了！周小虎從前麵跑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兩輛車，六個人，陣仗不小！
劉曉樂瞬間切換回戰鬥狀態。他的大腦如同超級計算機，瞬間計算出最優應對方案：按計劃行事。王強負責接待，小虎去後廚監督，王師傅、張小雨...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林羽萱：你能幫我個忙嗎？去查查最近三個月所有關於好滋味的匿名投訴，特彆是與食品安全有關的。
林羽萱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麼具體的請求。
那我呢？張小雨挑眉，耳釘中的納米發射器發出隻有劉曉樂能聽見的高頻信號。
劉曉樂直視她的眼睛：我需要你查一下趙明誠、王子怡和趙天霸最近的通話記錄，特彆是與工商部門有關的。
張小雨吹了個口香糖泡泡，泡泡表麵浮現出類似電路板的紋路：違法哦。
所以才找你。劉曉樂嘴角微揚，突然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用你耳釘裡的量子計算機，應該十分鐘就能搞定。
張小雨的笑容凝固了，泡泡地破裂。她眯起眼睛打量劉曉樂，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這個人：有意思。給我半小時。
工商局的檢查比預期的還要嚴格。六名工作人員分成三組，動作整齊劃一得像軍事行動。劉曉樂站在收銀台旁，表麵平靜，內心卻在飛速運轉。
他的感官似乎被調到了極致——能聽到檢查組組長口袋裡手機的加密通訊，能通過氣味判斷出哪位檢查員早餐吃了大蒜，甚至能從微表情看出哪位是真心工作，哪位是被特彆授意來找茬的。
劉老板。檢查組組長——一個四十多歲、發際線危險的男人走過來，手指不自然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我們發現了一些問題。
劉曉樂早已通過此人的微表情和心率變化預判到他會這麼說：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