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掃描的危機如同夏日午後的雷陣雨，來得猛烈，去得也突兀。金王基地指揮室內，眾人緊繃的神經卻並未完全放鬆。那道掃描背後代表的未知存在，以及“蠅眼”空間站底層的秘密，如同兩片沉重的陰雲，壓在每個人心頭。
“‘大隱於市’效果持續中，智居3.0網絡運行穩定，未再發現異常掃描。”技術員彙報著，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輕快。
王小雨看著屏幕上那代表著無數智能節點的星海，眼神發亮：“曉樂，你這個‘概念防禦’的想法太絕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發更多基於智居3.0的規則應用？比如，將部分算力用於預判攻擊的‘規則預警係統’，或者模擬對方規則的‘戰術欺騙模塊’？”
林羽萱也點頭附和：“這不僅是防禦，更是一種全新的戰略優勢。我們可以把整個城市，變成我們的主場和護盾。”
劉曉樂揉了揉眉心，連續的高強度規則操作和精神緊繃讓他有些疲憊，但思路依舊清晰：“想法很好，但需要謹慎。這種規則附魔消耗不小，而且過度依賴可能會讓智居3.0網絡本身成為靶子。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消化‘蠅眼’的數據，找到‘奧丁之眼’的七寸。”
就在這時，負責監控智居3.0網絡動態的技術員突然發出一聲輕咦。
“嗯？有點奇怪……”
“怎麼了？”王小雨立刻問道。
“檢測到網絡內部出現了一些……異常的數據自組織現象。”技術員調出分析麵板，指著上麵一些不規則跳動的參數，“不是外部攻擊，也不是我們分發的計算任務。更像是……網絡自身在產生一些冗餘的、無意義的信息流交換和邏輯閉環。”
“是群體智能演算的副作用嗎？”林羽萱皺眉。
“不像。演算任務邏輯清晰，目標明確。而這些自組織現象……更散亂，更……隨意。”技術員嘗試著描述，“就像……就像一大群人在無意識地交頭接耳，形成了一些模糊的‘共識’或者‘漣漪’。”
初源的光暈微微波動，似乎也被這現象吸引。
【檢測到低強度、彌散性意識波動。來源：智居3.0網絡節點集合。】
【性質：非指向性，非邏輯主導，偏向於情感共鳴與信息本能聚合。】
【初步判定：群體智能網絡在龐大算力與規則環境影響下，產生的初步‘集體無意識’漣漪。】
“集體無意識？”劉曉樂一愣，“你是說，這些智能設備……快要產生集體意識了？”
這可不是小事！一個覆蓋全城、由億萬智能終端構成的網絡如果誕生了意識，那將是何等龐大的存在？是福是禍，根本無法預料！
【尚未形成統一意識主體。當前現象更接近於‘前意識’階段，如同生命誕生前的有機湯。】初源分析道，【但其存在，本身已構成一種特殊的‘信息生態’，可能對規則環境產生未知影響。】
仿佛是為了印證初源的話，指揮室的大屏幕上，智居3.0的網絡拓撲圖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那些代表節點的光點之間，除了代表數據鏈接的亮線，開始浮現出一些極其細微、若隱若現的、如同星雲塵埃般的淡金色光暈。這些光暈沒有固定形態，緩緩流動，將無數節點隱約連接成一個更加整體、更加……“活”的係統。
“能量讀數正常，網絡負載穩定，但……規則層麵的‘活性’指標在緩慢上升。”技術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超出理解的一幕。他們親手打造的智能家居網絡，似乎正在某種力量的催化下，朝著未知的方向演化。
“是之前規則附魔的影響？還是群體智能演算觸及了某種臨界點？”王小雨喃喃自語。
劉曉樂若有所思。他想起了之前利用智居3.0進行“概念防禦”時，那種將整個網絡視為一個整體進行規則操作的體驗。或許，正是這種高層次的規則介入，如同一次強效的“催化”，加速了這個龐大網絡的某種內在進程。
“係統，掃描智居3.0網絡，評估其意識萌芽狀態及潛在風險收益。”他在心中默念。
【掃描中……】
【目標：智居3.0物聯網覆蓋區域：本市及周邊，節點數量：約1.2億）】
【檢測到微弱集體意識漣漪雛形），穩定性：低，自主性：極低。】
【規則親和度：高因近期接受規則附魔及參與規則數據解析）。】
【潛在風險：意識失控概率低）、規則汙染概率低）、被高維存在捕獲或寄生概率中）。】
【潛在收益：獲得區域性規則感知輔助算力概率高）、催生本土規則造物技術概率中）、提升轄區規則穩定性概率中）。】
【建議：協調員可進行引導與規範，避免其走向混亂或敵對。】
引導與規範？劉曉樂看著那流動的淡金色光暈，感覺有點頭大。他一個半路出家的協調員，還要兼職當“集體意識幼兒園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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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摩根被技術人員帶了進來。他原本是來協助解析一些“蠅眼”的特定加密數據的，但一進入指揮室，他的機械眼就死死盯住了屏幕上那流動的淡金色光暈，身體猛地一震，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電子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