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像一灘爛泥般被趙虎拖去了縣衙那幾乎廢棄的牢房。張蔡氏也被暫時收押,等待發落。公堂內外的人群帶著震驚和議論漸漸散去,可以想見,錢府管家栽贓陷害被抓個現行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全城。
李文淵沒有耽擱,立刻帶著趙虎來到了陰暗潮濕的牢房。
劉管家被單獨關在一間還算完整的牢房裡,縮在牆角,臉色慘白,眼神閃爍不定。看到李文淵進來,他嚇得一個哆嗦,色厲內荏地喊道:“李文淵!你…你敢抓我?錢爺不會放過你的!快放我出去!”
李文淵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對趙虎使了個眼色。趙虎會意,打開牢門,然後退到外麵守著。
牢房裡隻剩下李文淵和劉管家兩人。
李文淵慢慢踱到劉管家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劉能,本官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知道的,關於錢不多和周通判的事情,都說出來。比如,他們是如何勾結的?貪墨了哪些款項?存放在何處?還有…那個城西的秘密倉庫,裡麵到底有什麼?”
劉管家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隨即強自鎮定,咬著牙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勾結?什麼倉庫?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李文淵輕笑一聲,從袖中假裝)取出那個【蛛絲馬跡放大鏡試用版)】,雖然效果已過,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拿在手裡把玩,“劉管家,你袖口沾著的香囊絲線,衣領上殘留的特定熏香屬於周通判喜好的一種昂貴香料),還有你靴底沾著的…一種特殊的、帶著海腥味和礦物粉末的泥土…這些,可都‘告訴’了我不少事情。”
他這些話半真半假,結合剛才公堂上的表現,給劉管家造成了一種此人能通鬼神、洞察秋毫的強烈心理壓迫感。
劉管家聽得冷汗涔涔,尤其是聽到“海腥味和礦物粉末”時,瞳孔猛地一縮!城西那個秘密倉庫靠近碼頭,裡麵確實存放著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你…你胡說!”劉管家聲音發顫,心理防線已經開始鬆動。
李文淵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加一把猛料了!他悄悄將手伸進另一個袖子,握住了那包【情急吐真言胡椒粉】。
“看來劉管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李文淵歎了口氣,仿佛很遺憾,“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本官用些非常手段,讓你‘清醒清醒’了。”
說著,他猛地將手從袖中抽出,對著劉管家的臉,將那一小包胡椒粉儘數撒了過去!
“啊嚏!啊嚏!啊——嚏!”
劉管家猝不及防,被那辛辣的粉末嗆得涕淚橫流,連打了好幾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鼻腔和眼睛火辣辣的疼,情緒瞬間變得極其激動和不受控製。
“咳咳…李文淵!你…你這個瘟神!妖人!”劉管家一邊揉著眼睛咳嗽,一邊情緒失控地破口大罵,“你不得好死!錢爺和周大人一定會弄死你的!”
“哦?他們打算怎麼弄死我?”李文淵趁機追問,語氣帶著誘導。
“哼!你斷了他們的財路!周大人已經準備好了文書,就要以你妖言惑眾、私設刑堂、偷稅漏稅的罪名把你抓起來!錢爺也聯係了州府的人,要在上麵弄你!你等著吧!”劉管家在胡椒粉的刺激下,腦子一熱,不管不顧地吼了出來。
“財路?什麼財路?”李文淵緊追不舍。
“當然是漕運和礦山的份子錢!還有…還有朝廷撥下來修河堤的銀子!都被…都被…”劉管家說到關鍵處,猛地意識到失言,趕緊捂住嘴巴,但已經晚了!
漕運!礦山!修河堤的銀子!
這可是重磅消息!雖然說得含糊,但信息量巨大!
李文淵心中劇震,臉上卻不動聲色:“還有呢?那個城西倉庫裡,到底藏著什麼?是不是就是這些贓款贓物?”
“我…我不知道!”劉管家死死捂住嘴,拚命搖頭,但眼神裡的恐懼和慌亂出賣了他。
雖然沒能讓他說出倉庫的具體情況,但撬開這些口供已經足夠了!有了這些方向,接下來就好查了!
李文淵見好就收,不再逼問。他知道,再問下去,對方可能會因為極度恐懼而徹底閉嘴,或者胡言亂語。
他冷冷地看了癱軟在地、如同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劉管家一眼,轉身走出了牢房。
“看好他,彆讓他死了,也彆讓任何人接近。”李文淵對趙虎吩咐道。
“是!大人!”趙虎凜然應命,看向李文淵的眼神更加敬畏。大人進去沒多久,竟然就撬開了劉管家的嘴!真是太厲害了!
回到後堂,李文淵心情激蕩。從劉管家口中逼問出的信息,雖然零碎,卻指向明確,價值連城!
漕運、礦山,這是青雲縣乃至整個州府的重要財源,錢不多和周通判必然在其中上下其手,牟取暴利。而克扣修河堤的款項,這更是傷天害理、動搖國本的重罪!一旦查實,足以讓周通判掉腦袋,錢不多也難逃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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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城西的秘密倉庫,裡麵很可能就存放著相關的賬本、憑證或者直接就是貪墨的銀兩、物資!
必須儘快找到那個倉庫,拿到確鑿證據!
“趙虎!”李文淵沉聲道。
“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