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青雲縣卻迎來了一樁大事。
這日清晨,一騎快馬踏著晨露馳入縣城,馬背上的驛卒高舉公文袋,直奔縣衙而去。不多時,楊弘業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總會後院。
"文淵!大事!"楊知縣顧不上擦汗,將一紙公文拍在柏木桌上,"州府來了通知,要咱們去述職!"
正在吃早飯的眾人都愣住了。石疙瘩手裡的饅頭掉進粥碗,濺起一片粥花。賈仁義筷子一抖,鹹菜掉在了賬本上。白曉更是被粥嗆得直咳嗽。
"述職?"李文淵放下粥碗,"往年不都是遞個折子就行嗎?"
"今年不一樣!"楊弘業激動得聲音發顫,"杜大人特意點名,要咱們詳細稟報工商發展之事。還要...還要帶上實物!"
賈仁義最先反應過來:"這是要考較咱們的真本事啊!"
石疙瘩一拍桌子:"帶就帶!咱們的織機、水車,哪樣不是真材實料!"
白曉湊過來看公文,忽然叫道:"咦?還要咱們說明信用券的流通情況?"
這下連李文淵都皺起了眉頭。信用券這事,在州府本就爭議不斷,如今要在堂上當眾說明,可不是件輕鬆事。
楊弘業擦著汗說:"杜大人特意交代,屆時州府大小官員都在場,連巡撫衙門都可能派人來聽。"
"什麼時候動身?"李文淵問。
"十日後。"楊弘業壓低聲音,"我打聽到,周通判要在述職時發難,咱們得早做準備。"
消息傳開,總會後院頓時忙作一團。
石疙瘩帶著工匠們日夜趕工,要打造一套最精巧的織機和水車模型。賈仁義整理賬冊,把信用券的流通記錄做得清清楚楚。白曉動用人脈,打聽州府官員的喜好和忌諱。
最忙的是玄機子。這老道拿著羅盤在工坊轉來轉去,非要給每件展品測算吉位。
"織機要坐東朝西,水車要麵南背北..."他念念有詞。
石疙瘩忍不住吐槽:"老道,咱們是去述職,不是去做法事!"
玄機子一本正經:"氣場順了,萬事皆順。"
蘇半夏默默準備了些提神醒腦的藥茶,又配了幾味應急的藥材。
臨行前三天,楊弘業又來了一趟,臉色更加凝重:"文淵,我剛剛得知,這次述職還要當場演示織機操作。這...這要是出了岔子..."
石疙瘩拍著胸脯:"放心!我親自操作!"
"可你是工匠,不能上堂啊!"楊弘業急道,"得找個體麵人..."
眾人麵麵相覷。工坊裡的工匠都是粗人,確實難登大雅之堂。
一直沉默的蘇半夏忽然開口:"讓我來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蘇半夏平時話不多,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有這般膽識。
"蘇大夫,您..."賈仁義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