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囚徒和他身後的囚徒們都愣住了。
李文淵不再看他,轉身走到營地中央一處稍高的土坡上,麵對著下方這兩千多道麻木、絕望、凶狠各異的目光。
他的聲音不高,卻奇異地壓過了營地的嘈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覺得自己被拋棄了,是廢物,是累贅,隻配在這裡等死。”
“朝廷可能忘了你們,霍大將軍如今也生死不明,沒人會在意你們的死活。”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起來,
“但是,我,李文淵,在意!”
“我不是來拯救你們的聖人,我沒那個本事。”
“我是來自你們一起,去北邊,找那些把你們打成這樣的王八蛋,算賬的!”
“你們是殘了,是老了,是犯了事,但那又怎麼樣?”
“殘了,還能用一隻手揮刀!老了,經驗比毛頭小子多!犯了事……嗬,老子要的就是你們這股不怕死的狠勁!”
“跟著我,我不敢保證你們都能活著回來。”
“但我能保證,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把你們當垃圾一樣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我能保證,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就算死,也要啃下敵人一塊肉,讓他們記住,大啟還有一群他們打不垮的老弱病殘、囚徒罪兵!”
“現在,告訴我!”
李文淵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戰鼓擂響,
“是願意像個廢物一樣爛死在這裡,還是願意跟著老子,去北邊,用你們剩下的這半條命,換敵人一條命,讓那些狗娘養的‘秩序’傀儡知道——”
“老子們就算隻剩下一口氣,也是帶刺的!”
死寂。
營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無論是麻木的傷兵,還是凶狠的囚徒,都怔怔地看著土坡上那個身影。
幾秒鐘後,那個斷臂的老兵,用剩下那隻手,猛地捶了一下地麵,發出嘶啞的低吼:“算……算老子一個!”
那嚇壞的少年兵,眼淚湧了出來,卻也跟著喊:“我……我也去!”
囚徒角落,刀疤臉猛地啐了一口,眼中凶光閃爍,卻帶上了一絲異樣的神采:“媽的!橫豎是死,跟著你去鬨一場,死了也痛快!老子乾了!”
“乾了!”
“跟狗日的拚了!”
……
起初是零星的回應,隨後如同野火燎原,怒吼聲、咆哮聲、夾雜著哭喊聲,在這片絕望的營地上空彙聚成一股悲壯而混亂的聲浪!
王樸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仿佛不認識這群殘兵敗將了。
趙虎深吸一口氣,眼中的輕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百曉生推了推眼鏡,在小本子上飛快地寫著什麼。賽魯班撓了撓頭:“好像……有點意思了。”賈仁義則開始重新計算成本,嘴裡嘀咕:“士氣可嘉,但糧食消耗估計要增加了……”
李文淵站在土坡上,看著下方這群被重新點燃了最後一絲血性的“軍隊”,心中沒有任何輕鬆。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帶著這樣一支隊伍,去對抗那冰冷的秩序洪流,前途依舊渺茫。
但,種子已經埋下。
混亂的土壤,或許正需要這些被秩序拋棄的殘渣,來孕育出最不可預測的變數。
他抬起頭,望向北方的天空,那裡陰雲密布。
“整編隊伍,分發口糧,救治傷員。”他下達了第一個命令,聲音平靜而堅定,“明日,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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