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被武鳴這反應逗樂了，半是調侃半是感慨。
“武老師，您現在怎麼說也是手握爆款單曲、動輒幾十上百萬收入的‘大神’了，怎麼還跟這點房租斤斤計較啊？”
她指的是《聽媽媽的話》和《王妃》帶來的收益預期。
武鳴臉上誇張的“心疼”表情一閃而過，然後習慣性地擺擺手，半真半假地哀歎道。
“嗐！小諾姐，您可彆提了。”
“百萬富翁？那都是紙麵富貴，錢到我賬戶裡還沒焐熱乎呢！您可不知道，我現在兜比臉乾淨，窮鬼一個！”
他歎了口氣，聲音帶著點“甜蜜的負擔”。
“賺的那點錢啊，全都填進我剛搞的那個公司裡了！開公司就是個燒錢的無底洞，工資、場地、設備...花錢如流水啊！”
“開公司？！”
小諾這次是真的被震住了，杏眼圓睜，聲音一下子沒收住，引得附近幾個人都側目看了過來。
她趕緊捂了下嘴，壓低聲音，充滿不可思議地問：“您…您什麼時候開的公司？什麼公司啊？”
武鳴這才意識到說漏嘴了。
但轉念一想，前世娛樂圈的經驗告訴他，人脈和信息互通有時比藏著掖著更有價值。
既然已經開了口，不如順勢而為，拉近點關係。
他臉上玩味的笑容收斂了幾分，帶上一絲認真，壓低聲音湊近小諾。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大家也知道我拒絕了騰音娛樂，這要是還想混娛樂圈總不能單打獨鬥吧？”
“前陣子，是跟朋友合夥搞了個小工作室，叫‘鳴夏文化傳媒’，剛起步，小打小鬨，燒錢燒得我心肝顫。”
他巧妙地用了“朋友”代替了夏瑩瑩，絕口不提她的背景。
“鳴夏文化…工作室？您自己開的？當……老板了？”
小諾臉上的愕然迅速被巨大的震驚取代，杏口微張，差點又拔高了聲音。
她連忙用手死死捂住嘴，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看著武鳴那張年輕得過分、在節目裡有時還顯得有些懶散隨性的臉。
再看看他現在輕描淡寫說著“開公司”、“當老板”的話……
強烈的衝擊感讓她腦子嗡嗡作響。
‘開公司？！他？！一個剛剛大學畢業、參加節目的新人素人？！’
這個念頭像驚雷一樣在她腦海裡炸開。
‘我才剛給他當完場務協調，操心他直播內容，提醒他房租的事兒……結果人家搖身一變，成娛樂公司的老板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和失落感瞬間席卷了小諾。
她下意識地對比了一下自己。
在圈子裡摸爬滾打幾年，好不容易才混到執行導演的助理。
每天殫精竭慮處理各種雜事，拿著剛夠在京都生活的薪水，連個獨立項目都還沒摸到邊。
再看看眼前這位，似乎隻是隨意參加了個節目，寫了兩首爆紅的歌，就輕描淡寫地跨進了她奮鬥多年才勉強觸及門檻的領域頂端。
成為規則的製定者之一。
一種“這些年我都忙活啥了？”的強烈自我懷疑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她，讓她呼吸都為之一窒。
原本想追問“什麼朋友”的衝動也卡在了喉嚨裡，隻化作一絲苦澀的笑容和一個茫然的眼神。
武鳴敏銳地捕捉到了小諾臉上的震驚、失落乃至一絲懷疑人生的神情。
他理解這種衝擊，前世見多了。
他笑了笑，帶著點無奈又認真的口吻，半開玩笑半是試探地補了一句。
“小諾姐，彆這麼看我。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瞎闖。你要是哪天在這邊乾得不順心了，或者想換個賽道，”
他頓了頓，眼神真誠。
“我這小廟，經紀人位置可是還空著。不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