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瞬間安靜下來，連王曉彤都忘了抽噎，所有人都看向蕭飛宇。
“想想他剛來的時候...”
蕭飛宇的語調帶著回憶。
“懶散，遊離，好像隨時準備收工領錢走人，對節目、對周圍的人，透著一股‘與我無關’的疏離。”
“夏瑩瑩選他，他第一反應是‘得加錢’，坐在車上隻惦記著哼歌，對吳洋洋的試探愛搭不理……”
“那時候的他，就像個誤入片場的場工，心思根本不在‘戀愛’這盤棋上。”
他的語氣漸漸變得篤定，眼神銳利。
“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就是從他和夏瑩瑩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開始！”
“夏瑩瑩像一把鑰匙，不經意間打開了這懶家夥身上某個開關。”
“然後呢？”
蕭飛宇掰著手指數起來，語氣帶著不可思議的驚歎。
“寫歌！《聽媽媽的話》一出來，直接把直播間乾崩了！那是他第一次露出鋒芒，讓我們知道他不隻是個空有皮囊的懶鬼！”
“然後呢？跳舞！那古怪又震撼的機械舞，炸翻全場！”
“再然後，你們發現沒？他成了氣氛的粘合劑！”
“蔡一棋消沉時是他去點醒，雙胞胎擰巴時是他看似無意地引導，甚至吳洋洋和毛藝龍那種尷尬局麵下，也隻有他能用一種‘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姿態衝淡冰點！”
“現在更離譜——”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荒誕的笑意。
“他直接開宗立派了！‘鳴夏文化’！”
“蔡一棋那傻小子喊什麼‘追逐彩虹’，我看他追逐的分明是武鳴畫給他的大餅！”
“直接把自己從嘉賓變成了武老板手下的‘蔡大總管’！”
“從遊離在外的混子，到寫歌跳舞活躍氣氛帶節奏，再到開公司當老板……”
“你們告訴我，這節目裡還有誰的變化，能比武鳴更翻天覆地、更讓人跌碎眼鏡？！”
一席話，如同醍醐灌頂。
楊晨、王曉彤、吳迪、阿右，全都愣住了。
隨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和深以為然的表情。
“對啊！”王曉彤一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武鳴才是那個攪動風雲的核心！”
“沒錯，”楊晨連連點頭，“夏瑩瑩因他而柔軟，雙胞胎兄弟受他影響變得鬆弛，蔡一棋被他‘拐’走……”
“整個節目的氣場都在圍繞他轉！”
吳迪眼睛閃著精光。
“蕭老師分析得太透徹了！”
“從被動接受到主動創造，從邊緣遊離到核心磁場，武鳴的蛻變軌跡才是隱藏的主線！他的變化，是質變！”
“所以，”阿右立刻接上，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和篤定，“蔡一棋離開節目後去了哪裡？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他對著鏡頭，斬釘截鐵地說。
“肯定是去了武鳴的鳴夏文化！”
“武總畫的大餅，蔡哥這是趕著去當開荒牛了！”
“鳴夏文化第一號員工，非他莫屬！”
觀察室的氣氛徹底扭轉，離彆的傷感被對武鳴這個“變量”的巨大驚歎和對蔡一棋去向的八卦猜測所取代。
夜色更深，雪終於停了。
甘孜的寒氣仿佛能鑽進骨頭縫裡。
民宿的臨時導演室裡，暖氣開得很足。
張導靠在椅背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鏡片後的眼神。
王副導演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平板，臉上表情複雜。
“張導，網上徹底炸了。輿論兩極分化得厲害。”
“一邊說蔡一棋早就邊緣化，走了清淨，早該走了。”
“另一邊罵得凶，說我們節目組過河拆橋，榨乾熱度用完就扔，現在看蔡一棋沒話題了就一腳踢開，吃相難看。”
張導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臉上沒有半分意外，反而露出一絲運籌帷幄的微笑，目光銳利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