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哲就這麼愣愣的看著白雪在不斷倒騰著錄音機。
可就是不見她播放。
隨即，他像是想起什麼，表情故意一垮。
撇了撇嘴，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語氣酸溜溜的。
“哼，我就知道你是錄給彆人了呢！”
他作勢就要站起身，一副很受傷、立刻就要走人的模樣。
白雪盤腿坐在床上，抱著枕頭，歪著頭看他表演，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她故意不看他，隻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播放器，拖長了調子。
“哦——被你猜中了呀。”
“我可沒說……是留給你的哦。”
她故意在“你”字上加重了語氣，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明顯的戲弄。
“……”
劉哲剛站起來的動作瞬間僵住。
像是一道無形的閃電當頭劈下，把他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期待的笑容僵在嘴角。
隨即一點點褪去顏色，隻剩下純粹的愕然和一絲掩飾不住的失落。
他呆立在那裡，如同一尊剛剛被賦予生命卻又瞬間失去了靈魂的石像。
眼神裡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觀察室裡的氣氛，在白雪那句“沒說留給你”出口的瞬間，也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等等……不是給他的？”
李順猛地坐直身體，幾乎把臉貼到了監視屏上。
他眼睛瞪得溜圓，像兩顆閃閃發光的燈泡。
“她剛才那反應……那留言是給誰錄的？”
他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拔高了好幾度。
“難道情況有變！”吳迪也皺緊了眉頭，手指下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
王曉彤則捂住了嘴，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天！劉哲的表情！你們快看他！像被雷劈焦的樹！”
她指著屏幕上劉哲那張瞬間失去神采的臉，語氣充滿了同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好可憐，又好搞笑……”
畫麵中，凝固了幾秒的劉哲似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和力氣。
那點失落被強行壓了下去，化作一種故作平靜的淡然。
他垂下眼瞼，不再看白雪，語氣有些乾巴巴的。
“那好吧。既然不是給我的，那我們……現在出去？”
他側過身，目光落在緊閉的房門上，一副隨時離開的樣子。
背影透著一股明顯的僵直和強撐的瀟灑。
白雪依舊坐在床上，歪著頭看他。
嘴角的笑意卻像陽光下的雪，一點點融化開，越來越明顯。
她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看著他僵硬的背影，慢悠悠地晃了晃懸在床沿的雙腳。
就在劉哲的手已經搭上冰涼的門把手，準備擰開的那一刻——
“哎呀！”
一聲短促的帶著點小懊惱和小煩躁的輕呼從他身後響起。
是白雪的聲音。
劉哲擰門的動作猛地頓住。
“煩死了煩死了！”
白雪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一種被逼無奈的嬌憨。
音量不大，卻清晰地敲在劉哲的耳膜上。
“是給你留言的啦！笨蛋！”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小小的火星，精準地投入劉哲心底那片剛剛熄滅的灰燼堆裡。